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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皺了皺眉,半邊臉已經是火辣辣的,腰上也疼得緊。心頭卻想:原來這姚月娘之所以跳入這等火坑,是因為如此。當年不知是什麼緣故,這姚月娘一家四口流落此地,偏偏別的地方不去,竟撞入這個閻王殿來,聽著王婆子的口吻,此刻她竟然是個失去雙親,只剩下幼弟之人,果然在這個世上孤苦無依,受了委屈也沒人知沒人疼……當日她跳水的時候,想得是什麼?若非逼得她到了絕路,怎麼會尋那死路?
王婆子見月娘依舊的沉默不語,越發得意,說道:“現在我老王家是有些不如從前,若是從前,還用著你這淫…婦現世,我四鵠兒要多少名門閨女沒有?我的主意是不要你,——生著一張招災惹禍的臉!老孃看了就有氣,偏我四鵠兒看中了你,那就是你天大的福氣,你現在最好將他服侍的舒舒服服,老孃還能容你些些,有老孃在,別指望著在外面勾三搭四!”
月娘聽她提起王四鵠,心頭更是揪的難受,想到昨晚上地獄般的恐怖經歷,手上不由地緊了緊,皺著眉,手頭將一根筷子“啪”地折成了兩截。
王婆子在一邊冷眼一看,立刻大跳起來,罵道:“作死的淫…婦!老孃不過是訓你兩句,你竟然敢發脾氣折斷筷子?真是反了!”她眼睛一斜,從旁邊灶下抽手抄出一根燒火棍來,沒頭沒腦的就向姚月娘身上抽去。
這王婆子的性格原是這樣的,原先只是偏激,並無這等暴戾冷酷。只因為先前王家的確曾經有過風光一時的時候,這王宅內的僕人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幾,王婆子統領著,作威作福,何等威風,如今卻一落千丈,這王婆子未免心理有所扭曲,更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在姚月娘身上。
偏偏姚月娘是個逆來順受的溫柔的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所有的一切苦楚都忍在心底,那王婆子先前是六分囂張,卻被姚月娘慣得逐漸增長到了十分百分,漸漸地發展到了只幹罵不過癮,每日家不尋個由頭打姚月娘一頓,便渾身難受不自在。
月娥見王婆子如老虎一般的撲過來,手中的手臂長燒火棍沒頭沒腦的抽過來,好似是個要打死人的光景,果然十分威風。
若這時侯,姚月娥是真的姚月娘,那未免會雙手抱頭躲起來,只顧哀求而已。然而月娥是個現代女子,沒有緣故的重生到這姚月娘身上,已經氣悶,她先前過得雖然不至於算是養尊處優的生活,但她性子好人勤快,踏實肯幹,從小到大雖然是個孤兒,卻也沒受過這種非人的虐待。
她先前剛醒過來,不知道事情的端倪,不瞭解此時的情況,少不得忍氣吞聲著,準備查探清楚現狀而後謀劃。
不料王婆子卻只以為她仍舊是昔日那個任人打罵的姚月娘。
見王婆子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月娥把眉頭一皺,不退也更不慌張,手中本握著一個碗,見狀反而向著旁邊用力一扔,只聽得“啪”地一聲,瓷片碎裂四濺。月娥不慌不忙,站在原地,只冷冷覷著王婆子撲過來。
那王婆子手上握著燒火棍的時候,本是興奮得意之極,料想裡那姚月娘又會如小貓小狗一樣,受了欺負只管躲著,她習慣了看姚月娘流淚哀求的樣子,此刻更是瞪大眼睛,又是興奮又是刺激撲過來。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眼前姚月娘卻將手中的傢什向著旁邊狠狠地一甩,兩隻眼睛冷冷地瞅著她。
王婆子嚇了一跳,倒有些動作遲緩起來,望著月娥,罵道:“怎麼?你想幹什麼?這麼瞪著老孃,想作死嗎?”心頭猶豫,那手中的棍子卻到底是抽了下來,只不過稍慢一些。
月娥一轉頭,一手便準確地將那棍子抓住了,用力向著自己這邊一扯,王婆子腳下站立不住,頓時打了個踉蹌,也鬆了手。
月娥一手握著燒火棍,另一隻手抬起來,不由分說衝著王婆子的臉上,劈里啪啦,左右開弓,頓時酣暢淋漓打了幾個耳光子!
王婆子腳下正站立不住,忽然之間被劈頭蓋臉的打了幾個耳光,真真是有生以來沒有嘗試過的經驗,一張老臉,頓時懵了。
向來都是她打別人耳光,尤其是月娥,不知道吃了幾千幾萬記,都已經麻木。卻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有朝一日,也會輪到她王婆子吃別人的耳光,而且這人,正是她視為軟弱可欺的姚月娘。
王婆子被打的懵了一陣,好長時間沒說出話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之後,才大叫一聲:“該死的小娼…婦!你瘋了,敢打老孃?!”
她吼著,雞爪樣的手在空中一揮,向著姚月娘抓過來。
月娥站著腳仍舊不動,反而冷笑一聲,喝道:“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