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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了聲,奮力幫她拉住靴子的邊沿,方知夏順勢往前一跺腳,想將腳套進去,卻不料後腳跟踩下的瞬間,突然傳來一陣強烈劇痛,方知夏脊背上的汗唰地冒出來,強忍著才沒有尖叫出聲,她死咬著嘴唇,臉上青白交加,大力深呼吸幾口氣才平靜下來,強自用淡定的聲音對化妝師道:“小張,我突然感覺腰那裡的扣子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迴避下,讓小玲幫我檢查?”
很合理的要求,小張細心描好方知夏的眉,將眉筆放好笑道:“方小姐請便,弄好後叫我一聲,我在休息室喝茶。”
小張的背影消失後,方知夏的眼眶立馬溼潤了,淚水像珠子一樣往下掉,小玲傻了,以為方知夏真的是腰不舒服,忙想幫她解開腰帶。方知夏攔住小玲顫聲道:“別動,靴子裡有問題,你幫我慢慢往下拉,記住,慢慢的。”
方知夏坐穩,用手抓緊扶手,將靴子的底部對準小玲,小玲惶恐地拖住底部邊緣,一點一點使靴子脫離方知夏的腳。拉開大約有五公分之後,她聽見方知夏鬆了口氣,虛脫般躺在椅子上,額上不斷冒出汗珠。小玲扔掉靴子,急急忙忙幫她擦汗:“方姐,你,你怎麼啦?你別嚇我,你快說話!”方知夏有氣無力別開臉,對小玲道:“仔細看看我的腳底。”
小玲慌忙蹲在地上,對著燈光打量,只見方知夏如玉般的雪足其他地方都沒問題,只在腳後跟隱約有五個排列整齊,似乎被什麼東西深深扎過的血點。小玲研究半響:“方姐,你腳後跟有血點,不會是被針扎的吧?”
方知夏嗯了聲,吐了口氣道:“你把靴子拿過來,看看裡面有什麼。”
小玲將靴子捲起,然後對著燈光一看,臉色驀然變白。原來鞋底齊刷刷地豎著五根鋒利的繡花針,再翻過底部一看,繡花針是被人強行穿透進鞋子裡面的,一看就是要算計方知夏。森冷的繡花針似乎還泛著血光,小玲打了個寒顫站起身道:“我告訴林總去,看到底是誰幹的!”
“站住。”方知夏忍著腳疼道:“先別聲張,劇組裡這麼多人來來去去,每個人都有作案的嫌疑,若是這時候鬧出去,別說放針的人找不到,還有可能因為此事和劇組的人生出嫌疑,你我以後都不好行事。”方知夏可以猜到,繡花針只是個引子,放針的人是想用此事來讓劇組孤立她。
“難道就讓別人這樣欺負你!方姐,至少要告訴阿武,咱們偷偷查,查到是誰,讓阿武給你出氣。”
方知夏擺擺手,阿武性情急躁肯定會惹出大亂子,所以這件事不能讓阿武知道。不過方知夏也從未打算吃悶虧,她想了半會兒,還是覺得秦曼玲嫌疑最大,便對小玲說:“我給你個電話,你幫我去找這個人,找到後偷偷帶他來見我,記得不要讓別人發現。”
小玲有些疑惑,但還是收下寫了號碼的字條,又問:“方姐,要不要我向導演請個假,讓你休息會兒。”
“不用。”方知夏按按自己的腳後跟:“不僅不用,我們還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好讓那幫人露出馬腳。”
其實小玲也是懷疑物件,但方知夏不認為是她。首先,小玲這個女孩子很單純,沒什麼大心思,除了工作就忙談戀愛,自從她跟了方知夏後,兩人感情一直很好,剛才小玲眼中的驚慌和憤怒也不像是假的。其次,小玲是她的助理,她的身體和前途就是小玲能拿到多少工資的保障,她當然會希望方知夏越來越紅。最重要的一條,靴子是剛從道具間送過來的,除了幫方知夏穿鞋,小玲是沒有機會和時間接觸靴子的,更別說拿五根繡花針一根根費力氣地扎進鞋底。
小玲點點頭,低聲道:“方姐,那你注意身體,我等會兒得空就去打電話。”
方知夏點頭,讓小玲拔掉繡花針重新穿上鞋,喊來小張繼續化妝,然後如往常一樣平靜地走出去。拍攝的現場亂中有序,每個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秦曼玲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讓助理給她塗指甲,俞莉正對著鏡子整理頭髮,喬木在看劇本,孫鑫討好地圍在秦曼玲身邊不知說什麼,而符曉宇正在角落裡蹦蹦跳跳練把式,他等會兒的戲份中有場與小偷的打鬥。所有人看起來都沒問題,反之,每個人都有可疑點。
這件事不容她多想,方知夏強迫自己不帶一絲情緒專心融入角色之中,因她學舞蹈的功底,所以表演崑曲的那幾條鏡頭很容易就過了,電視劇中演導師的,真正的t城崑曲表演家對方知夏的表現讚不絕口,還道日後有機會要合作。方知夏一笑,將前輩送上車。回到單獨的化妝間,阿武可憐兮兮湊上來:“夏夏,你怎麼不高興?”
方知夏確實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