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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義聽見問話,快走幾步過來,躬身答道:“末將……末將看您還沒有熄燈。”
寒芳打量了一下嬴義,訝道:“你……一直站在這裡沒走?”
嬴義低著頭回答:“您……沒熄燈,末將……不能休息,每天……末將都是看您熄了燈……才走。”
每天都是看了我熄了燈才走?那我要是忘了熄燈就睡著了,他豈不是要傻站一夜?寒芳盯著嬴義看了片刻,說道:“你進來吧!”
嬴義一愣,躬身說道:“末將進去不妥……
寒芳打斷說:“我這沒有那麼多禁忌……”停了一下道,“這是命令!”懶得跟這塊木頭費口舌,還是採取這種簡單有效的方法。
嬴義走進屋內,見燭蠟快要燃燒完畢,急忙又換上了一支,放在几案上。低頭看見寒芳聚精會神在絹帛上畫著什麼,卻看不懂,忍不住好奇地問:“您畫的是什麼?”
寒芳隨口回答:“管理流程圖。”
“管理流程圖?”嬴義雖沒有聽明白,卻沒有再問。
寒芳專心致志地繼續畫著,嘟嘟囔囔地說:“做管理是最難的,尤其是管人更難。所以,當初我突然改了專業,改學考古。我喜歡做一些簡單的工作,不太傷神的那種。——比如考古,當你對著一個固定物品的時候,你把他想象成什麼樣他就是什麼樣。可人是活的,不同的時候有不同的心思。哪能你想成什麼樣就什麼樣?”
嬴義傻傻地聽著,一句也沒有聽明白,卻又不敢問。看見寒芳鼻尖冒了汗,輕輕給她打著扇子。
寒芳根本沒有注意一臉茫然的嬴義,接著說:“你想,每個人的成長環境,出身背景、文化層次、性格脾氣都不一樣,所以思維方式也不會一樣。你卻把大家集合在一起,為同一件事努力,有多難?”
嬴義撓著頭說:“末將沒覺得難,軍營里人就挺多。”
寒芳搖搖頭笑了一下道:“軍營不一樣,有法律約束。——雖然管理也有制度。可是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她停下手中的筆,仔細看了看畫的圖,又用毛筆塗抹掉一些內容,接著說,“合理設定崗位,用人所長,發揮每個人最大的潛力。唉!說著容易做起來難呀!我也沒有什麼實際管理經驗,只是以前在大學時,書本上學的一些理論知識,希望這回能用得上!”頓了一下感嘆道,“不喜歡什麼,偏得做什麼!跑到兩千年前也躲不掉,真是鬱悶哪!”言罷,埋頭在絹帛上寫了一些新內容。
半晌,嬴義才小心翼翼地說:“您的話末將聽不太懂!”
寒芳皺著眉頭思考了一陣,開始畫第二張圖,聽到贏義的話不由一愣,笑道:“不懂沒關係,就當聽我發發牢騷吧。”
嬴義點點頭,沒有再問,輕輕研墨。
寒芳塗塗改改又畫了好久,方畫好,看著手裡畫好的流程圖、崗點陣圖,自顧自說道:“巴家產業太大,卻沒有科學的管理體系和配套的管理制度。——希望能建立一個好的團隊吧!沒有完美的個人,只有完美的團隊。——最近別想閒了!還得根據流程制定制度,還得根據崗位確定職責,還得逐一瞭解每個人的情況,把他們放到最合適的崗位上。——噢!天哪!還讓不讓人活了?這麼大的工程?”說著順勢躺在地榻上,用圖蓋住了臉。
嬴義歪頭看看又是直線又是方框的圖,旁邊還標著一些不認識的符號,再次忍不住好奇問:“您寫的是什麼?我為何不認識?”
寒芳的呼吸吹得錦帛在她臉上一張一翕,答道:“英文字母啦!我用簡單的英文字母代替複雜的文字,字那麼難寫!毛筆那麼難用!頭都大了!手腕都酸了!——對了!你會寫字嗎?”
“會一些!不過寫得不好。”
寒芳一下子坐了起來,就像看到了救星,“你會寫字?太好了!——再不好也肯定比我寫的強。——我正發愁文字性的東西怎麼整呢!”看嬴義又是一臉迷惑,笑說,“我和清分工了,她負責實地考察收集各種資訊和了解情況,我負責翻看資料,然後結合她反饋的資訊,制定管理制度。然後我們再進一步分析、完善各項工作。”寒芳笑眯眯地又躺下,愜意地說,“聽不懂沒關係,你就照我說的寫就行了。——我還正頭大呢,這下好了,有了個秘書!嘻嘻,不錯不錯。——好了,現在我說你寫!”
嬴義聽得半懂不懂,依言拿起了毛筆。
寒芳美美地躺著,想一想,口述幾句。
嬴義提筆認真地寫著。神情很專注,姿勢很端正,腰桿挺得筆直,更顯得人英俊剛毅。
寒芳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