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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疾,去時緩。
下了崖的泰長歌勒馬由韁,緩緩而行,忽聽見前方馬蹄聲疾,暴風驟雨般踢踏而起,聽起來對方似有急若星火的事務,不由失笑,自言自語道:“倒像那傢伙的德行……”
話未說完便見一匹神駿黑馬長馳而來,馬蹄踏破一街寂靜,馬上人金冠歪斜神色焦急,英朗眉目滿是鬱憤之色,卻不是倒黴的蕭皇帝是誰?
泰長歌愕然看著他,這人在自己身上放竊聽器了?這是怎麼找來的?
咬了咬唇,泰長歌覺得自己心裡還是有點膈應,有點暫時不想看見這個讓自己煩惱的人,當下裝作沒看見,撥馬就走。
身後忽起衣袂帶風之聲,呼的一聲自己的外袍衣袖的同一個部位今晚第二次被人狠狠拽住,蕭玦的聲音氣惱急切的響起,“長歌,你聽我解釋!那女人一定是偷看了我洗澡!”
雖然滿心鬱郁,泰長歌聽到最後一句也差點噴了,勉強按捺住自己,神色清淡的俯眼看著自己不成樣子的袖子,又轉頭看了看馬下那個棄馬飛身而來,死死抓住她袖子的尊貴又無賴的傢伙,淡淡道:“陛下,你很喜歡我的衣服?”
“嗄?”
蕭玦滿心焦慮奔遍全城,好容易神奇的碰見她,滿心的焦灼瞬間化為欣喜,欣喜裡又生出惴惴不安,正想好好的和長歌解釋一番,不想她劈頭一句問得莫名其妙,一時反應不過來怔住了。
泰長歌已經再次很溫柔的對他一笑,道:“看了陛下實在很喜歡我這件袍子。”
她突然快速的將外袍脫下,揉成一團迅速塞到蕭玦手中,蕭玦下意識的抓住,泰長歌對他露齒又是一笑,霍然揚鞭。
馬立刻如箭射了出去。
蕭玦反應過來立即提氣要追,不想那一吸氣,外袍裡突然騰起一股淡淡霧氣,蕭玦立即吸盡許多,立時頭一暈,砰嗵一聲倒在地下。
驚呼聲起,那些馬匹不如陛下的坐騎神駿,現在才趕到的侍衛紛紛衝上去去扶起蕭玦,見他昏迷不醒,嚇得六神無主,其中有走過江湖的武林中人出身的侍衛,仔細把了把蕭玦的脈,道:“無妨,陛下只是中了最低階的迷藥,睡一覺或者澆一盆冷水就好。”
侍衛們面面相覷,誰敢澆皇帝一盆冷水?沒辦法,只好把皇帝揹回龍章宮睡覺算了。
人群散盡,街角轉過泰長歌,揚著鞭子無聲大笑,笑著笑著,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
她怔怔的舉著鞭子,突然忘記了自己為什麼笑。
身後有人輕輕嘆息,道:“長歌,不想笑不要勉強自己。”
泰長歌沒有回頭,站了半晌,身後也一片沉默,彷彿從來沒有人說過話。
泰長歌突然回身後一靠,那裡一片黑暗,她也從沒有回頭看過身後是什麼,然而就那麼毫無顧忌的靠了過去。
她並沒有栽倒。
她靠在了那個永遠在身後等待的溫暖的胸膛。
將頭輕輕擱上他的肩,泰長歌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喃喃道:“非歡,真好,我就知道你總在……”
楚非歡動了動,泰長歌伸手輕輕阻止,道:“別動……別動……借我靠一靠,一下就好……”
楚非歡不動了,卻伸手輕輕從背後攬住了她,低低道:“我總是在你身後,我總願意借肩膀給你依靠,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
輕輕唏噓,泰長歌閉目道:“非歡,你其實可以不用理我,我只是個自私的女人,真的,自私,無恥。”
身後一聲輕笑,隱約感覺到身下胸膛的微微震動,那裡的那顆心,永遠只為一個人跳動。
“長歌,你自私,心裡卻裝著天下民生;你無恥,殺的卻從來都是罪惡之人,如果世間倫理道德真的判你自私無恥,那麼我願跟隨你成魔。”
緩緩睜眼,泰長歌長吁一口氣,道:“我何德何能……”
“長歌,”楚非歡輕輕撫摸她頭頂的柔滑黑髮,“你累了,猶豫了,是嗎?我能感覺到你的疲憊,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曾和你說過的話?”
泰長歌轉身,看著黑暗中他越發清澈明亮的眼睛。
“我曾和你說,願不願意和我一同退隱山林,過那嘯傲煙霞遠離紅塵的逍遙生活,如今,你可有答案給我?”
泰長歌沉默著,偏過臉看著遠處的東燕方向。
“長歌,”楚非歡語調更慢,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心深處擠出,“如果你希望能與之相偕歸隱的人不是我,那麼你為什麼不和他說?以他的性子,皇位之尊,未必抵得你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