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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位,那點距離,抬抬腿就得,然而對於武功已失,身體因長年摧殘而越發荏弱的楚非歡,每一步,都是在艱難的跨越天塹。
月色淺紅,在樹影間緩慢移動,大約有點不忍看那男子的掙扎與艱辛,色澤分外黯淡。
楚非歡就著那點黯淡的月色,看向下一棵樹。
他袖底裝著的機簧發射機關已經拆了下來,那些鋼條被他靈巧的接在了一起,如一條長鏈,在月下閃著銀色的波光。
波光之上有鮮紅點點——鋼條不是打磨光滑的鏈子,真要用起來很磨手,楚非歡的手早已破了,不過那皮開肉綻的傷痕,根本未曾換得他自憐的去看一眼。
他只是用盡全身氣力,甩出鋼條,搭上樹,利用全部的手勁,將自己拖拽過去,以避免碰上地下那些縱橫的妖枝。
每挪動到一棵樹下,他都不得不倚著腐爛的樹根喘息半天。
不過當他抬眼看著自己離那朵妖花更近了一點,便有了淺淺的喜悅。
離她……還有十七棵樹的距離。
楚非歡不去想那十七棵樹對他代表著什麼,不去想他那每挪動一棵樹都累得面色蒼白幾欲窒息的身體,在如此這般重複十七次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他只是很簡單的認為,女人再強大,依舊需要男人的保護,秦長歌也是如此。
妖花離奇,力量強大,到現在她還沒能出來,說明這東西沒這麼好對付,如果他不去努力,他會再錯一次。
他曾經以為她強大到不畏一切暗算,在最關鍵的時候遲疑了一步,那一步便鑄恨終生,幾乎沒能再給他贖罪的機會,從此他發誓永不單獨置她與險地。
為過去的那個錯,他已經狠狠的後悔過一次,後悔到他覺得,失去武功,健康,健全的肢體,是他完全應當承受的懲罰。
他永不想再錯。
鋼條出,銀光飛閃,利用巧勁,霍霍纏上下一棵樹。
楚非歡再一次將自己蕩了過去。
仰首,秀麗男子汗出如雨,在如雨的汗水裡,他目光裡交織著欣喜與焦灼。
離你……還有……十六棵樹的距離。
卷二:六國卷 第四十三章 家書
蕭玦栽落,栽向黃水!
“噝!”
秦長歌將頭髮裡藏著的五根黑絲都使了出來,幽光連閃,纏住蕭玦四肢和腰,全力向上一提。
與此同時蕭玦吐氣開聲,生生將自己上移一寸。
墜落的身形剎那停頓。
好險不險的正正停在黃水上方,相隔……約莫也就是幾根髮絲的距離。
兩人對視一眼,慶幸而又焦灼,明明一身武功未失,卻在這鬼花之內無從施展,誰也不知道觸動了哪樣東西,會不會導致那花噴射黃水,兩人落下的位置,離那花心太近了,一旦黃水濺開,連躲都無處躲。
剛才也不知道觸動了哪裡,導致那花忽然收起那長莖。幸虧收的是這東西,萬一是別的,大約現在花內只剩兩具骨架了。
蕭玦心疼的盯著秦長歌鼻子,還在流血,一點點滴落他胸前,很快溼了外衣和內衣,溫熱的濡溼感讓他的心也潮潮的,彷彿被夜露浸透了般隱隱生出透骨的涼,忽然有點悲哀的放縱的想……如果實在不能救她,就這麼死了也不壞吧?因為畢竟和她在一起……很多很多年前,一次同樣瀕臨死亡的殺機之前,自己不是曾經挽著她的手,這般說過麼?
“願與卿同葬在一方厚土,上隨碧落九天,下墮修羅阿鼻,千載之下,永不離棄。”
如今自己雖在原地等候,她卻已經迭轉了一世,這一世她心思如飄風,一切都已不同,那個將來陪她同葬厚土之下的人,也許未必能是自己,那麼,死在這裡,最起碼還算完了同葬的夙願吧?
蕭玦微微笑了笑,突然覺得沒什麼不好,西梁帝位後繼有人,兒子會比他這個老子更適合做皇帝,那麼,還有什麼關係?
秦長歌哪裡知道一瞬間身下男人轉了這許多頹廢念頭?她現在只想著逃出這妖花,抬眼瞄了瞄上方,頭頂那白色長莖,因為剛才不顧一切的大力動作,隱隱出現了裂痕,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下方蕭玦則若有所思,突然道:
“長歌。”
“嗯。”
“剛才那花突然動的時候,露出了一點縫隙,我看見那個白色的莖直通向外面,長歌,你把黑絲解開,順著這個爬上去。”
“你呢?”
“你爬出去,來拉我。”
秦長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