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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子含淚望天,臭娘你不要這麼能延伸不要這麼恐怖好不好?明明不過是一起小小的破褲事件,怎麼給你三說四說就成了滅國危機殺身之禍旁聽的人還頻頻點頭覺得好有道理?
拍拍衣服上的灰,秦長歌又恢復以往的優雅懶散,淡淡道:“兒子,好好想想罷,為娘不是每次都可以衝出去強吻美男的,吻多了是要出問題的,總有一天你要直接面對世事。風起於青萍之末,綿延千里卷掠萬方。有些事情起初都是以極微小極平常的狀態出現,可當你忽視了,隨意的去處置之後,它所展現出來的強大的破壞力和影響,同樣是你做夢都想象不到的……政治尤其如此。你如果是一個平常孩童,你娘我今天根本懶得和你說這許多,但你是我未來的西梁之主,凡事慎行慎思,是你必須要記在心底的,如果你記不住,你娘我不憚於用鮮血來喚醒你,到時候你不要哭就是了。”
“我會哭,”包子這回肅然道:“所以不用了,謝謝。”
“唔……”秦長歌慢悠悠的望向註定要成為靜安王生平含恨的天衢大街,滿面哀怨的道:“我的從政之路,這下子是別想清靜了……”
白石亭臺,青石小徑,小徑盡頭一簇簇三色茶花開得茂盛,純白淡紅豔紅三色糅合,清麗嬌豔,爛漫如雲霞。
亭上垂白金絲簾幕,簾幕上繡黑金雙龍,隱約可見對弈的人影。
“自熙,”蕭玦隨意擱下一子,掀起濃長的睫毛一瞟自己的愛將,非常隨意的道:“朝廷的俸祿是不是太低了?”
“沒啊。”
“你家狗養多了,佔了你的伙食?”
“剛殺了一批吃肉,現在是我佔它們了。”
“最近太寂寞了?”
“陛下,寂寞何意也?”
“哦……”蕭玦調轉話題,更隨意的問道:“近日可有什麼新奇的事兒?”
漫不經心的吃掉皇帝一個子,玉自熙笑吟吟道:“陛下今天棋真臭——新奇事兒?有。”
“哦?”蕭玦目光一亮。
“穎城公主府家生小廝看上了對面慶國公家的小丫鬟,兩人一起私奔了。”
“……自熙,這個你上個月說過了。”
“是嗎?”玉自熙乾脆不下了,托腮凝神沉思,“難道是我家宰相最近開始思春,但是居然看上了隔街賣豆腐家的那隻黃毛土狗?”
將棋子一扔,蕭玦也不下了,向後一靠,笑道:“好吧,很新奇。既然你既不窮,搜尋枯腸也只有這麼新奇的事兒,朕也不問了。但你可不可以直接和朕說,你從早上就奔到宮裡,一直泡到傍晚,玩太子的玩具,翻朕的書,吃朕的飯,偷朕的點心,拖著朕從早到晚,又不是因為沒飯吃又不是有什麼好事要和朕分享,你到底要幹什麼?”
蕭玦暗恨的目光刀子般的射過來——你纏,你纏,你纏得朕都沒法出宮,唉……長歌說要溫書,幾天都不給朕去見她了……
眨眨眼睛,玉自熙媚笑得比亭外開得葳蕤華盛喧囂熱烈的茶花還要動人上幾分,輕描淡寫,絕對驚悚的,答:
“我要當主考。”
卷二:六國卷 第四章 試探
“胡鬧!”蕭玦將棋子啪的一擱,“你是勳爵武職,怎好去做文試主考?何況現在主考已定,怎好半途更改?”
“洪嘉石那個酸儒,他能出什麼好題目?”玉自熙風情萬種的嗤之以鼻,懶洋洋翹起蘭花指,戳戳點點那個虛空中的酸儒,“他最愛堂皇華貴文字,最喜援引,引得那些士子們挖空心思花團錦簇做文章,儘可著他心意玩文字。一篇五百字的經義,有三百字是典故,一百五十字是對仗,咬文嚼字詰屈聱牙——這是好的?”
“好了,朕說一句你說一堆,”蕭玦皺眉,“朕還不知道你?主考若是湯煥望,你一定會說此人喜平實厚重,浮揚不起,士子們會把文章寫得寒傖,個個都像餓殍,體現不出我泱泱大國富盛風範。若是項之痕,你會說這個三元進士取了巧,是天璧元年的第一榜進士,那時國家初建,百廢待興,取士制度寬鬆,他真才實學捋起來不夠一菜籃——反正你總有得說的。”
“陛下知道就好了啊,”玉自熙巧笑倩兮毫無慚色,“所以微臣厚顏自薦,文武之道,本就不必一定分出個經緯來。何況微臣若做主考,還比別人更多些好處,有益國家擢拔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