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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鬱郁嘆一口氣,道:“根本沒人從密道出來,全是從正門走的——阿琛厲害!”
“這樣一來,想要理清趙王私豢勢力到底有哪些人,也幾乎沒有了可能。”接話的是楚非歡,他出神的看著城西北安平宮方向,淡淡道:“只是陛下,你難道平日裡,從未對趙王府有過任何私下掌控麼?”
蕭玦抬起頭,凝視著面前的“情敵”,深吸一口氣道:“沒有,朕承認,制衡朝局與掌控臣下,是諸國君主不宣之於口但人人力行的為君之道,朕也有此般手段,但是對阿琛,朕沒有,這個長歌知道,原先趙王府也是有朝廷暗探的,但是後來朕撤了,朕一直認為,阿琛待朕之心,精誠可昭日月,朕再疑他防他,朕就是禽獸之心……就算到了現在,朕還是以為,阿琛有錯,錯在不該調動御林軍,錯在不該設陷濫殺無辜,錯在長樂宮起火事件他似有推波助瀾行為,但是朕不以為是他親手殺了長歌。”
他轉向秦長歌,澀澀的道:“長歌,我知道你會生氣,可是我真的不相信阿琛會這樣傷害我……這許多年來,朝廷之上,我除了相信你,剩下的唯一一個,便是他……他是我的弟弟,他聰慧,有城府,行事也未必完全正道,但是……”
“好了,”秦長歌笑道:“我生氣什麼,我為什麼一定要相信你弟弟殺了你老婆?這難道是很愉快的事麼?你能保持對親人的一份眷念之心和強大信任,不因人一言而廢,不做疑神疑鬼弄得人人風聲鶴唳的帝君,我很開心啊,最起碼將來溶兒也不用擔心真有什麼九龍奪娣事件了,溶兒,來,為了你爹的堅決捍衛,為了你固若金湯的太子寶位,為了當太子可以天天三百八十道大菜,……獎賞你父皇一個!”
“好唻!”
包子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立即紙條亂飛及其乖巧的撲過來,抱住老爹龍頸,湊上撅起如喇叭花上面還粘著糖汁的小嘴,惡狠狠的在老爹龍顏上一個吧唧!
好響亮的一個啵……
蕭玦再次呆滯。
軟而小的身體、柔滑的肌膚、帶著幼兒乳香的如蜜般的氣息,沁心的甜……春風裡花粉的芬芳……是絲綢拂過心底……是碧泉流經全身……蕭玦手一伸,不管不顧的抱住了兒子……命運無情撥弄,使得這一刻真實的幸福感受,他已整整遲了三年,如今,如何肯再放過?
這是我的孩子,我,和你的,我們的血脈牽繫,抱他在懷這一刻的滿足,勝於坐擁江山在手。
楚非歡緩緩轉眼,目光復雜的看了看被兒子隨便一親便呆若木雞的蕭玦,又看了看他臉上那個因為兒子吃了糖葫蘆而粘上紅色透明糖汁的唇印,再看看他那實在有辱英明神武形象的呆滯傻樂表情,決定移開目光——還是讓他先不受打擾的沉浸在天倫之樂裡吧……
“趙王私豢勢力散落,隱蹤衛礙於身份無法追查,但是彩蠱教呢?”楚非歡繼續剛才的話題,“彩蠱是怎麼聯絡上趙王的?現在她們在哪裡?而且,長歌,我覺得,那晚追殺我的灰衣人,好像也是這個教派的。”
“是嗎?”秦長歌聽楚非歡細細的描述了灰衣人的特徵,點了點頭,“是像……照這樣說來,難道彩蠱教已經深入西梁整個官僚階級,在有一定勢力的官宦家中,都有所潛伏?”
抱著兒子正樂淘淘的蕭玦隱約聽見了這句話,立時將兒子往膝蓋上一敦,偏臉問:“何至如此?你的意思是阿琛引狼入室?”
“就是你說的這個話,何至如此?”秦長歌一笑,“蕭琛又不是豬,他再不滿我,也就是針對我,何至於拿西梁江山開玩笑?嗯……以他的能力,即使用彩蠱,也定然有所防範……阿玦,如果你對他的強大信任是真的話,如果他真的從沒打算害你的話,那麼我想,他遲早會提醒你的。”
“為什麼你對彩蠱教很注意?”楚非歡靜靜凝視秦長歌,“你好像很厭惡,是因為你覺得那也是嫌疑人嗎?”
“未必……”秦長歌苦笑,她要怎麼解釋自己的厭惡?事實上從趙王府揭開蘊華面具的那一刻她便開始憎惡,想起當年中川之主北堂敬為彩蠱美色所惑的傳說,看著蘊華內媚有術的步態和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想到蘊華很有可能便是那個惑國妖姬——頂著自己容貌去媚笑承歡,去終日淫樂,去以各種奇異的花招和姿勢和北堂敬那個混蛋顛鸞倒鳳——秦長歌真的噁心得恨不得大吐三天——彩蠱妖人,你們不知道姑娘我有精神潔癖嗎?
這是嚴重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秦長歌決定,不管你彩蠱教是不是我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