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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無辜的生靈,卻還存在。
蕭玦,該說你有情還是無情?
你會因為柔妃梳了一個睿懿在世時愛梳的螺髻而大發雷霆,間接害死了那許多宮女,你禁止宮中上下提及睿懿任何一句,違者立即杖殺,當年的長樂宮化為飛灰,你在上面蓋了鳳儀宮,一絲痕跡也不留。
然而鳳儀宮多年空置,我養過的鴿子一代代繁衍不休,直至遮蔽那皇宮半幅晴空。
有情?無情?
心深處,微微嘆息,面上卻笑意更濃,看起來,似乎人生如此愉快美滿。
神遊了不知多久,才聽到殿中叫進。
秦長歌眼觀鼻鼻觀心的進去,蕭玦盤膝坐在榻上,天華錦挑繡潺針玉龍的黑色長袍流滑如水,他的俊朗如此逼人,不必任何矯飾,亦能四射光芒。
“公主要去為國祈福,”蕭玦一向是明快性子,並無廢話直入正題,“她看中你了,你好生侍候著。”
秦長歌恭聲應了。
蕭玦目光自她臉上滑過,略略停留,隨即轉頭對文昌道:“姐姐可是心緒不好?朕見你今日弈棋,心神不寧,讓了你三子,依舊輸了,若是不願離宮,就不要去了。”
文昌淺笑,“陛下,不過昨日睡多了,是以精神不旺,我既許下願心,絕無反悔之理,否則,佛祖要怪罪的。”
蕭玦默然,半晌意興索然的長嘆,起身道:“我會去看你,莫要拒我。”
文昌微笑,“上林庵正門永遠為陛下敞開。”
“敞開又如何?”蕭玦神情蕭瑟,濃密的睫毛在眼下垂成一小片彎月般的剪影,“連你也走了……”他欲言又止,衣袂一掀下了榻。
文昌送到門口,眼見弟弟的龍輿遠去,看著他軒昂卻孤寂的背影消失在重重宮闕之間,微微嘆息,卻聽身後女子和聲笑道:“並非生離死別,何必悲傷哀嘆。”
轉身,文昌看著秦長歌永遠微笑的眼睛,在心中無聲祈禱。
弟弟,不要是你,千萬,不要。
……
當夜秦長歌宿在金甌宮,前世的姑嫂二人煎燭夜話直至三更,秋夜深涼,一輪圓月冷輝千里,刷得窗欞微有霜色,白日裡金碧輝煌的宮闕,半明半暗掩在陰影裡,看來頗為陰森詭秘,遙遙有更鼓的聲音傳來,一聲聲沉悶而凝重,宛如擂在人的心上。
“我總覺得有些不安”,秦長歌立在窗前,仔細打量著一別數年的皇宮,“好像有些事即將發生。”
文昌皺眉,“能有什麼事?你在我這裡是安全的。”
“不是,”秦長歌搖頭,想了想,笑道:“許是我多慮了。”
她正待從窗前走開,突然目光一閃,低喝道:“誰?”
“是婢子,”進來的是文昌的貼身宮女綺陌,神情微有不安。
她發上凝著夜露,看來在外面站了有一會了。
文昌蹙眉看她,“你要進來通稟一聲便是,做什麼鬼鬼祟祟的樣子?”
低低應了聲是,綺陌委屈的道:“奴婢是看夜深了,不敢打攪公主,也不知道這件事當不當報……”
“你說話怎麼還是這麼不著調?”文昌無奈道:“語無倫次的,到底什麼事?”
“是翠微宮的小歐子……”綺陌揉著衣角,“他偷偷跑來求見明姑娘,奴婢想著這算個什麼事呢?已經回他姑娘睡下了,小歐子卻不肯走,只說人命關天……奴婢只好來打擾主子……”
秦長歌霍然回身,道:“小歐子可是年紀不大,眉目清秀,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
“是,他是翠微宮的雜役太監,明姑娘你不熟悉?”
秦長歌已披起披風,急急道:“煩勞姑娘帶我去見他。”
綺陌看著文昌,文昌點點頭,兩人匆匆出門,殿門外的花樹暗影裡,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搓著手不住徘徊,時不時抬頭張望殿門,神情頗為焦急。
正是秦長歌重生那日見到的拖屍的小太監。
見到秦長歌,他目光一閃,急急迎了上來,張口就道:“錦雲姑姑出事了,柔妃娘娘要打死她!”
秦長歌心中一冷,立即回頭看文昌,文昌明白她的意思,道:“你先去,我就來。”
點點頭,秦長歌跟著小歐子就走,一邊走一邊聽那小太監述說事情來由,原來柔妃今日被陛下責怪之後性氣不好,在宮中摔盆打碗的連著責罰了幾個人都不解氣,正巧當值的胡嬤嬤和錦雲姑姑有些過節,便在柔妃面前挑唆說娘娘今日之辱,都是明霜那小蹄子惹的,要不是明霜出現,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