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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怎麼引起蕭琛注意?秦長歌其實很委屈--這不是她的風格的說!她的風格,是暗地裡陰人的說……
重生以來她每夜練功不輟,她所記得的功法又是當世絕學,如今耳目已較常人靈敏許多,早已聽出有人來到近前,在院外一方略高之處靜靜聽她母子鬥嘴。
那人呼吸不穩,輕淺微細,顯有宿疾----不是蕭琛是誰?
又是一聲輕笑,宛如夏日夜風,舒緩舒暢,空氣裡立時盪漾了無限花香,清麗優雅,溫醇醉人。
聲音裡帶著笑意,“高人光降,蓬蓽生輝,琛今日回府,聽得窺兔妙聞,一時興起急欲就教,不想做了回惡客,擾了先生父子就餐雅興,歉甚。”
秦長歌對兒子努努嘴,蕭包子撅著嘴跑去開門,門開處,大片月光不請自來的湧入,閃亮如緞,在堂前地上鋪開一色銀白,卻不抵不遠處月下青石上斜斜坐著的那人光彩瑩然,清雅飄逸如謫仙,細碎的月光映上他天水之碧的長衣,穿出塵世中人難有的韻致和風華,而他面容皎潔,目光清澈,亦如明月。
聽得門啟,他斜斜側首,一抹笑容美得恰到好處,純澈至極,反生出無限吸引的誘惑,然而那風致高潔,卻又令人覺得何等的私念,也是褻瀆。
秦長歌已微笑起身相迎,月光下淺淺一禮,“王爺好風采,不枉沈某拋家攜子,千里來奔。”
“不敢,能得先生青眼,本王之幸。”蕭琛微笑,“擾了兩位用餐,是本王不是--醉心亭薄具庶饈清酌,掃席以待,兩位可願移駕賞光?”
蕭包子聽得個半懂不懂,隱約知道人家是請他吃飯,而且還很給面子的將他當個人物看待,口口聲聲“兩位”,頓時龍心大悅,很想張嘴就應,不過被惡娘剛剛整過,不敢造次,便不住的揉秦長歌袖子,不住的推她,推,推,推……
秦長歌微笑俯首,湊到兒子耳邊,溫柔的道:“你再揉,你再推----我留你一個人享用屋子裡的飯菜。”
刷的縮手,蕭包子委屈兮兮的又去啃手指,把滿腔的怨恨都發洩在自己的指甲上,我啃啃啃,啃啃啃……本就支離破碎的指甲,被他懷著巨大的仇恨,啃成了花邊。
秦長歌拉開他的手,拍拍他腦袋假惺惺的撫慰了一下,抬首對蕭琛笑道:“尊者賜,不敢辭,能得王爺親自相邀,亦敝父子之幸也,如此多謝了。”
蕭琛莞爾,“請。”
……
醉心亭想來是趙王府景緻最佳之處,臨一泊碧水,向四面樓臺,連線亭子的一路長廊都垂著紫纓宮燈,遠遠望去如一串瑪瑙玉珠飛天而來,長廊兩側都擺著盆栽的菊花,只有兩種顏色,白色的檀心木香,淡綠的春水碧波,都是很少見的品種,難為王府裡竟有這許多,夜色裡一色的粉白潤綠,清美難言。
長廊一面空曠,行來風聲烈烈,微有寒意,醉心亭卻四面圍了錦帳,是國內聞名極其珍貴的“雪影紗”,輕軟透明,但又極其聚氣擋風,紗上精織楓葉圖案,華美亮烈,也頗應景,豆蔻年華的俏麗小婢笑盈盈的迎了出來,為主人挽起紗幕,亭內一桌酒菜,香氣立時蒸騰的逼了過來。
亭角四面有燈,青花粉彩,內建導煙管,一絲煙氣也無,四壁垂著金鏤花的銀燻球,散著淡淡的香氛。
亭內一人,身形軒挺,正負手看前方湖景,聽得人聲轉過身來,笑道:“王爺,沈兄。”
卻是文正廷。
秦長歌暗叫不妙,卻見蕭包子歡呼一聲,爬上錦凳,也不待招呼,立即操筷大嚼,白嫩嫩的小臉整個埋在了一盤菜裡,就看見扎著漂亮髮結的腦袋在一動一動,秦長歌皺眉看他,尚自在考慮要不要重新給他惡補關於禮儀和教養的課程,蕭包子已經未雨綢繆的揮了揮筷子,道:“當我不在吧……當我不在吧……”
秦長歌只好向那兩人致歉,“在下教子無方,見笑了。”
輕輕一笑,蕭琛道:“令郎天真坦率,活潑可喜,有何可笑處?如此爛漫,真是令人見之心喜。”
文正廷亦道:“令公子今日妙對,在下可是見識過了,何來教子無方之說呢。”
他目光緊緊盯著秦長歌,亮若晨星。
秦長歌並不迴避,側首直視他的目光,笑道:“先生貴姓?如何這般看著在下?”
“不敢,免貴姓文,”文正廷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道:“只是在下以為,沈兄應該是認識在下的。”
“哦?”秦長歌挑眉笑,“慚愧……”她笑向蕭琛,“在下僻處淮南,對當世高人多有不聞,想來文兄定然是文章名士,八斗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