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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出來。楊家見是個男孩兒全府上下不由喜氣盈腮,給她道喜的絡繹不絕。她臉上笑著,心裡卻是苦的。
她的夫君每日都來探望她,只坐一坐就走。柯穎思得了風寒,他卻一日之間探望五六回。她知道夫君來坐上一坐具是為了表面功夫,或許也因為心中可憐她——這一切只不過是她任性,無自知之明,妄想了檀郎佳偶,有此般下場也活該自作自受。
然而她又做妄想,現如今不如便裝傻,矇混過關,只作不知道那檔子情事。孩兒都有了她又能如何?況且那夫君是她心心繫系的人兒,她只要一心體貼,即便是個石頭,揣在懷裡也能捂熱了,更何況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己又是他的結髮之妻,明媒正娶進來的,日子一長,夫君會念及她的好處,回心轉意與她相守吧?
夢境又變了變,似乎又回到了昨日。她心緒憂悶,在府裡荷塘邊閒坐,命丫鬟去給她端壺茶來。就這片刻的功夫,背後忽有一雙手將她直直推入荷塘之中!她腿不能動,只胳膊撲騰兩下,看見柯穎思臉色煞白的站在湖邊,心中頓時雪亮,嗆了水連救命都來不及喊一聲便沉入湖底。恍忽忽間身子越來越輕,竟飄到湖面上頭。只見楊昊之對著柯穎思,滿面通紅道:“你瘋了!人都掉下去了還不趕緊喊人!”說著便要縱身而入,柯穎思忙扯住他的衣袖道:“昊哥,你萬不能救她!她知道是我將她推入湖的,若是將她救活,我便要見官了!”
楊昊之登時呆住,跺腳道:“你這是……你這是為什麼啊!”
柯穎思哭道:“還不是為了咱們!我今日上午去求她,說我已懷了你的骨肉,求她讓我進門作個二房。我跪了半日,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那瘸子孃家勢力大,她不讓我進門,我們家和楊家是萬不敢得罪她的,我又是個庶出……昊哥,我真沒辦法了,我已為了你打了兩胎,大夫說這胎再打了,今後便懷不上孩子了!”
楊昊之一沉吟,咬著牙跺腳道:“莫叫旁人瞧見,你快隨我走吧!”說完扯了柯穎思的手忙不迭的逃了。
她心中又哀又痛又恨,直想衝過去拽著那對男女陪葬。四年的夫妻恩情,十幾年的朋友情誼,竟就這般下了殺手。她立在荷塘邊欲哭而無淚,天上彤雲密佈,雷聲大作,忽而驚天一道霹雷打下來,她便什麼都不知了。
再醒來,她從梅蓮英變成了柳家小妾之女柳婉玉。
她滿面淚水的睜開雙眼,十幾年的愛恨一晃而過,再回憶恍若隔世一般,真好似長長的做了一場夢。
第一回【下】
紅芍和夏婆子絮絮說了半晌,忽聽門外傳來一陣說笑聲,兩人忙止住話頭,只見門被推開,七八個丫鬟簇擁著五個女子走進來,為首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婦人,眉眼清秀,高挑身材,頭綰金鳳釵,身穿墨綠纏枝桃花刺繡鑲領粉綠短襦,同色長裙,手捏一條藍色宮紗帕子,品格大氣。這幾個人一入,立時便把屋子擠得滿滿當當。夏婆子和紅芍趕緊起身,滿面堆笑道:“大奶奶、姑娘們好。”
那婦人道:“婉姑娘的病怎樣了?”紅芍忙道:“剛喂姑娘吃過藥,現如今還睡著。”婦人聽著屋中鶯鶯燕燕雜亂,便丫鬟出去等候,自己則坐到床邊,伸手摸摸婉玉的臉,嘆道:“婉姐兒做著夢怎的就哭了?唉,這孩子,想來也是心裡委屈。”說著拿帕子給婉玉拭淚。
只聽聽有人冷哼道:“她心裡委屈?瑞哥哥心裡還不定多委屈!聽說被他爹狠狠打了一頓不說,還關在祠堂裡三天不給飯吃。分明是她沒羞沒臉,連累的旁人,這會子怎又說她委屈了?”
此時又有人道:“妍姐姐,你這話說得不像,是柯家二公子先辱婉妹妹在先的,若不是他背後說婉妹妹‘繡花的枕頭,粗魯悍婦,天下的女子都死絕了也不會娶她’,妹妹又怎麼會一賭氣跳了湖?”
那人爭辯道:“是她巴巴的貼過去,又送鞋又送荷包,瑞哥哥才……”
話音未落,便聽那婦人道:“都少說兩句吧。”屋中頓時靜了下來。
婉玉暗想:“原來如此,這柳婉玉是因著這個緣故才投了湖,世上悲歡皆是因這一個‘情’字罷了。”心中默默一嘆,微睜開眼睛,只見屋子裡站了三個姐妹,第一個十六七歲年紀,鵝蛋臉,杏子目,纖腰盈盈,飄逸清高;第二個十四五歲,瓜子臉,春水眸,身形嫋娜,粉面含嬌;第三個年紀與第二個相仿,修眉俊眼,膚若凝脂,閤中身材,帶著一股英氣。三人均是一色海棠紅衣裙,連釵環絹花也具個相同。這幾個人婉玉原先都是見過的,她微微瞥了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
原來這柳家也頗有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