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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個吃茶的行家,這水正是虎丘的觀音泉。你這般會品,我可不敢班門弄斧了。”話雖如此,但素手執起茶壺,以三龍護鼎之態穩穩將茶倒入杯中,笑道:“茶是明前嬌,一過了清明,再採下來的就不叫‘明前’,改叫‘雀舌’了。我聽過些酸腐的文人說,這茶也像女子年齡,碧玉、花信之年正好比清明春色,過了四十歲便已徐娘半老,是“穀雨”了,再往後說,五十歲應是秋茶,再後來就是冬片。”
楊昊之笑道:“如此看來,這茶也跟女孩子一樣,實在矯情不得,須趁著‘雨前’趕緊出嫁才是。”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唐突了,再偷眼一瞧婉玉,見她紅了臉兒低著頭擺弄茶具,神色嬌羞,更添了三分豔麗。楊昊之不由怔了,暗暗想道:“這可人天姿國色,又舉止高雅,嫵媚風流,真真兒是神仙似地人物兒了,若能擁此嬌娥也不枉活這一世。”
他神思飄飄,胸中的焦躁煩悶也沖淡了幾分。原來適才墜兒急匆匆來尋他,說中午柯穎思便將墮胎藥吃了,一劑下去便肚痛小產,胎雖打下來,但□鮮血淋漓,劇痛不止,柯穎思呻吟幾聲便暈了過去。雖秘密請了大夫來看,又吃了藥,但情形卻不見好。墜兒情急之下來尋楊昊之拿主意,楊昊之打發墜兒先走,原想趕緊過去瞧瞧情妹妹,卻未想到半途碰見婉玉,被攔了下來。
婉玉見墜兒神色驚慌的來尋楊昊之,便料定當中有事,當下便拿定主意使出全身解數也要將楊昊之留下,故而刻意挑揀著楊昊之喜愛之事講,說了一會兒丹青水墨,又評了一番音律箏琴、詩詞歌賦。楊昊之見婉玉所喜所愛均和自己相同,登時大喜,搖著扇子侃侃而談,見婉玉眨一雙明眸笑吟吟的盯在他身上,還不住點頭微笑,贊他見多識廣,學問淵博,心下愈發得意,更有意賣弄起來。
怡人見楊昊之舉止倜儻,心中不由暗讚道:“怪道旁人皆說楊家大公子是金陵紈絝當中的第一美男子,又俊朗又風雅,懂得也多。柯家的二少爺雖容貌上可跟他相提並論,但風度卻萬萬及不上了。”
婉玉面上雖莞爾,心裡頭卻一陣悲涼道:“楊昊之啊楊昊之,我曾將一顆心都託與你身上,你所愛所喜之物我焉能不知?但我每每和你提及你總是敷衍幾句罷了。我是你的結髮妻子,你對我冷冷淡淡,如今我換了個好皮囊,與你未見幾面,你竟這般大獻殷勤!”想著心中暗恨,又見珍哥兒玩得滿頭是汗,跑到她身邊嚷著要吃茶。婉玉忙給珍哥兒倒了一杯遞過去道:“就在洞裡頭玩,不許去溪邊,萬一滑下去就糟了。”看他小臉通紅,便拿了帕子給珍哥兒拭汗,又剝荔枝給珍哥兒吃。珍哥兒一邊喝茶一邊笑嘻嘻應著,又磨婉玉抱他。
楊昊之見狀心中奇道:“怪哉!這婉姑娘一舉一動、一笑一顰怎的跟那瘸子一摸一樣!若不是因著這張臉,我竟以為是蓮英坐在這兒照顧珍哥兒了!難道,難道是借屍還魂?”他越看越覺得後背發涼,心裡頭呯呯直跳,死死盯住婉玉,欲看出幾分端倪。
婉玉覺出楊昊之異樣,忙抬起頭燦然一笑道:“昊哥哥愣著做什麼,多吃些茶。”
楊昊之被那笑容晃花了眼,忙道:“好,好。”又偷偷瞧了瞧婉玉,心中暗笑道:“該死,我適才瞎想些什麼呢。這面前的佳人有沉魚落雁之容,是柳家的五姑娘,怎麼可能跟梅家的瘸子有關係?雖說舉止神態像了些,但凡是大家閨秀都是這般舉止雍容的,說起來這婉姑娘比那瘸子更知情知趣些,高出了幾倍。再者,那些借屍還魂都是話本子裡寫出來的故事,又怎能當真?”想到此處再看婉玉,反倒覺得怎麼看怎麼不像。
婉玉見楊昊之神色恢復如常,方暗暗鬆了口氣,想著從荷包裡取冰梅降火丸給珍哥兒吃,手一碰卻摸到個小方盒子,正是紫萱送她的嫩吳香。她心中一動,暗暗把盒蓋子擰開,將胭脂在指上抹了一把。
這二人一邊吃茶一邊絮絮交談,不知不覺已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直到楊昊之見貼身小廝掃墨在不遠處探頭探腦,才猛想起柯穎思之事,慌忙站起身道:“妹妹,我忽想起有件事要辦,等明兒個我請你喝茶。”
婉玉笑道:“昊哥哥去忙吧,我定會好好照顧珍哥兒。”楊昊之擺擺手轉身便走,婉玉在後相送,趁人不備一把將胭脂抹到楊昊之背後衣領處,口中則殷勤道別。見楊昊之漸漸走得遠了,她招手將怡人喚來,低聲道:“你去遠遠跟著他,看看他究竟去了什麼地方,萬莫叫人發覺了,我自有我的意思。”怡人雖滿腹疑惑,但深知不該多言,轉身走了出去。
楊昊之走出一段路程,掃墨便跟了出來,急急道:“我的爺,您剛才做什麼去了?那邊兒小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