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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忙道:“可不是,不止有學問,還生得一表人才的,打著燈籠都找不著這麼好的品格,跟咱們明兒正正相配。”
李岑點頭道:“若梅家有意,待上門提親之日,我立時便應下來。”
顧氏急道:“這麼惹眼的人家,京城裡不知有多少人眼熱呢,咱們不趕緊訂下來,萬一讓別人搶了先可怎麼得了?”
李岑道:“我跟梅家並不相熟,這樣的事又怎麼好咱們上去提?”
顧氏道:“老爺糊塗,你在朝中不是有幾個極好的朋友麼,大理寺的趙大人,中書省的喬大人,這些都能跟梅家說上話。”
李岑對梅書達頗為中意,聽顧氏一說,便沉吟道:“我同神武將軍張亮是故交,他們跟梅家是親家……”
話音未落,顧氏便喜上眉梢道:“對呀!我竟然忘了他們家!還有誰比親家更近一步呢,讓他們出面保媒,這事一準兒就成了。”
李岑見顧氏眉飛色舞的神情,反倒清醒過來,登時沉了臉道:“不準找!咱們只需放出口風去,梅家有意,自然會找上門來,若沒有意思,咱們巴巴的求了,豈不是自己找沒臉?”
顧氏忙道:“怎麼會沒有意思,我方才還說……”
李岑瞪了顧氏一眼道:“請四丫頭去就是對她也有意了?先歇歇你的心。三丫頭的年紀也大了,若說婚事也應該先輪到她。二丫頭的姑爺是你物色的,可嫁過去卻日日受委屈,三丫頭這趟要仔仔細細看清楚對方人品。”
顧氏心中暗恨,唯有口中應聲罷了。待回到自己房裡,又暗暗思量道:“老爺不管,我這做親孃的豈有不管之理?”當下命人準備,第二日便帶了明微親自到神武將軍府上拜訪,待見了張亮之妻陳氏,便請她保媒,又竭力說梅家對明微中意。陳氏是個極熱心之人,見顧氏殷切,又見明微嬌憨秀美,當下便應允下來。不在話下。
這一日,婉玉忽接到家中書信,梅海泉要赴京述職。楊晟之不敢怠慢,忙將他與婉玉住的房子騰出來,又按梅海泉喜好佈置。婉玉道:“沒準兒爹爹直接住二哥哥那兒去。”楊晟之笑道:“定是要在咱們家住幾日的。”珍哥兒心有惴惴,小胖手拉著婉玉的裙子問:“外祖父要來麼?”婉玉撫了他腦袋一把,道:“外祖父這一趟來就是為著檢查你的課業,還不趕緊回去把書背熟了,再練幾篇字,回頭功課有差池,你外祖父就要好生管教了。”這一襲話登時唬得珍哥兒一溜煙兒跑去唸書了。
閒言少敘。梅海泉抵京之日,楊晟之和梅書達向翰林院告假,親自到碼頭迎接。婉玉在家左盼右盼,一會兒便打發人去問一聲到了沒有。珍哥兒卻巴不得外祖父不到才好,猛背了一早《論語》,這時候有點蔫蔫的。
約莫中午時分,丫鬟一疊聲傳話說人到了,婉玉忙披了斗篷,牽著珍哥兒站在二門處迎接。不多時,只見梅海泉和吳夫人雙雙被人簇擁著走了進來,婉玉又驚又喜,連忙迎上前拜道:“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吳夫人一把扶起來,握著婉玉的手上瞧下瞧,見女兒面色紅潤,精神爽朗,便知日子過得順心,不由笑起來道:“比走的時候胖了些了。”婉玉又讓珍哥兒行禮,珍哥兒便要跪拜。吳夫人連忙道:“外頭地上涼,再凍著孩子,咱們進屋也不遲。”
眾人進屋,分長幼落座,楊晟之親自奉茶,珍哥兒上前磕頭。梅海泉把珍哥兒叫到跟前問了兩句,珍哥兒一向敬畏外祖父威嚴,這廂緊張不免答得不太流利。吳夫人一把拉過外孫摟在懷裡道:“身上的塵還沒落定呢,怎麼就盤問起孩子來了?遠兒和達兒見你都跟鼠避貓似的,珍哥兒還是個小孩子呢,你板著臉再唬著他。”
梅海泉撩起眼皮看了梅書達一眼,道:“他能怕我?背地裡不知道又搗鼓出什麼,給我惹是生非。”
梅書達笑嘻嘻道:“兒子給您老人家爭氣還來不及,哪敢惹禍呢。”說著舉著茶壺過去,殷勤給梅海泉添茶。
婉玉道:“父親信上說就他一個人來述職,母親怎麼也來了?”
吳夫人道:“我一來是為著看看你,你到京城來,我始終是不放心,天天牽腸掛肚的,總要親自見一眼心裡才踏實。二來……”說到此處看了梅書達一眼,從懷裡掏出兩封通道:“是為了達兒。”
婉玉把信接過一瞧,只見一封是梅書達寫給吳夫人的,信上寫自己極中意孝國府三姑娘李秀微,欲求爹孃做主。另一封則是紫萱之母陳氏所寫,信上竭力贊孝國府四姑娘李明微,欲給兩家做媒。婉玉不由一愣,吳夫人道:“怎麼又是三姑娘又是四姑娘,又是秀微又是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