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對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恭喜。”
他猛的咬住我的唇。
與其說我們是在接吻,不如說我們是在互相啃噬。那麼多的痛楚,我想用這樣激烈的糾纏還給他。
分開之後,我才嚐到嘴裡有新鮮的腥甜。
“阿離,你到底想要什麼?”他問。
我伸出手,輕輕擦乾淨他的嘴角,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說:“出去吧,王爺,外面報喜的人還在外面等著呢。”
說完之後,我優雅的轉身。只聽見背後一片瓷器破碎的聲音。
他走了出去,對報喜的人說:“來的很及時。賞。”
聲音冷靜從容。
我站在那裡,等一切喧囂都消失了,等支撐我的力量都耗盡了,便蜷縮在寬大的躺椅上,盯著他剛剛摔碎的一地破碎的茶具。破碎的樣子很抽象,銳利的碎片將我的思緒也切得紛亂繁複起來。
輕寒收拾起了那一地的狼藉。
“格格。”輕寒似乎想說些什麼安慰我。
“沒什麼。”我說。
抬起頭對她一笑,說:“真的沒什麼。難道這日子我還不過下去了嗎?”
輕寒嘆了一口氣,開啟窗戶,又拿來一條毛毯,沏了一杯絞股蘭放在我的手邊。
我微微笑了說:“還是輕寒最好。”
於是就蓋著毛毯,在躺椅上舒展的躺著,看著一輪老月亮。
但願人長久,但願人長久。
長久又能怎麼樣了呢?
那一年的八月十六,他抱著我,問我有什麼心願。我說沒有心願。
我怎麼會沒有心願呢,只是他不能幫我實現而已。
第二天,弘時便拖我和他去打獵。
休息的時候和他用一個水袋喝水,笑得滿臉都是水沫子。
“善姨,聽說昨天阿瑪對你發了好大的火。今天看來,應該沒事吧?”他用力握住我的手,問。
他才八歲,手還沒有我大,卻竭力想包起我的手。因為練習騎射,手心裡有一些微微起繭,蹭在我的手上,讓我心生安定。
“沒事。你放心好了。”我對他笑著說。
“聽說添了一個弟弟呢!”他又快活的笑了起來。
我看著他問:“多了個弟弟,你歡喜嗎?”
“當然歡喜!別人都有好多哥哥弟弟一起讀書一起玩。只是要等到弟弟能走路能玩要等好久吧?”
“現在弟弟還小,你可以好好讀書,練好騎射,等他長大了,就可以教他,對不對?”我反過來握著他的手,說。
“對啊。”他看著我笑著說,眼睛裡純淨得一點雜質也沒有,如同最乾淨的水,清澈見底。
有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眼睛的人,他會去謀害那個弟弟嗎?
難道權力真的會讓他變得面目全非?
“善姨?”
“弘時,答應我……”
答應我,就算走過這樣汙濁的塵世,涉過權力誘惑的河流,還是要能隔過慾望的糾結,還是能微笑著看我的眼睛,沒有一點雜質。
可是,我該怎麼說。
“善姨。”他靠近我,微笑著。
“不管善姨要我答應什麼,我什麼都可以做到。”他堅定的說。
“不會後悔。”他又說。
以後是很遙遠的事情,只要現在還能聽到這樣的聲音,知道他也有過這樣純潔的過往,我也沒有遺憾了吧。
一個月後,耿氏也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就是後來的弘晝。
康熙五十一年的時候,太子又被廢了。沒有引起多大波瀾。真正在權力中心的人都沒有驚訝的感覺。
這件事情在雍王府甚至沒有另一件事情引起的關注多——年氏的兒子夭折了。前年的時候,慰心格格已經夭折了,如今兒子又沒有了,年氏一下子就病倒了。
我知道他最近過的艱難。於公於私都是。
太子沒被廢的時候,有什麼錯誤都可以推到太子身上,有什麼矛頭都是指向太子的。如今太子沒有了,老八一夥人立刻就想興風作浪,拖著他不得不下水,想韜光養晦都不行。一面要同老八你來我往,不能落了下風,一面還要在皇上面前表忠心。
天天就好象走鋼絲一樣。
家裡也是愁雲慘淡,年氏的兒子曾得他十分喜愛,那是一個乖巧漂亮的孩子,去的十分突然。
我們在黑暗中分享彼此的身體,卻分享不了彼此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