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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帶著車隊從燕城外驛站出發往秀水縣來的寧忠平,仰望天空,心裡頗有些急躁,天都已經過午了,若是再不趕緊出發趕不了兩個時辰的路又得再次投宿,總不能連夜趕路吧,卻在此時鼻子不由一癢,冷不丁地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寧鏢頭,可是受涼了?”一個正在套馬車的鏢師看了寧忠平一眼關切地問道。
這次護鏢進京,寧忠平曾經受過重傷,雖然有老大夫替他療傷調理身子,他的身子骨只怕沒以前那麼康健,這位鏢師有這樣的顧慮自是可以理解。
“我看寧鏢頭不像是受了涼,倒像是有人在唸叨了!”另一個鏢師對著寧忠平眨了眨眼睛樂呵呵地打趣道。
眼看就要歸家大家心情都不錯,這位鏢師話音剛落就得到一片鬨堂大笑。
雖然遲遲不能動身,令寧忠平的心裡有些急躁,不過這份急躁也只能壓在心底,總不能去公子面前催促吧,於是斂起心神對著大家拍了拍掌高聲吩咐道:“大家動作快些細緻些,今天只怕要趕路。”
趕路?鏢師們抬頭望了望天,這都已經過了午了,再趕還能趕著今日到家不成?
雖然個個心裡有疑『惑』,手上卻都加快了動作,套馬的拉繩檢查的,一個個極其認真,驛站外井然有序,寧忠平滿意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尋思開了。
有道是“一罵二想三念咕”,這應該是有人在想他了吧,會是誰呢?
是老爹孃還是身子骨一直不見好的娘子,抑或是被蘇家老宅掃地出門的姐姐和外甥?
或許都有吧!
想起昨晚剛接到的訊息,寧忠平沉靜穩重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蘇家那兩個老東西真是畜生不如!
當真以為別人都眼瞎地看不到他們這些年做過的事,若非自家姐姐一心護著蘇誠志,而蘇誠志本人對寧氏也的確不錯,又憐惜幾個外甥年幼,他早就將姐姐給接回家了,哪裡容得蘇家如此對待姐姐。
想到自己那個老實本份的姐姐,寧忠平就不由在心底嘆氣,可是他能怎麼樣,只能眼看著姐姐在蘇家被奴役被磋磨,也只能在暗地裡幫襯一二。
萬沒想到蘇誠志一朝重病,蘇家那兩個老東西居然二話不說就將這一家子的病孕弱小直接掃地出門。
從秀水縣傳來的訊息只說兄長寧忠實來了些米麵和十兩銀子過去幫著安置,卻沒提這半個多月來姐姐姐夫和外甥們的日子過得怎樣的煎熬。
定是因為爹孃得知此事相繼病倒,使得兄嫂一時間騰不出手來再去葛山村探望,偏偏他那妻子本身就是個『藥』罐子,能保著自己不讓人『操』心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想到這些寧忠平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再多的擔憂如今也怎能先壓在心底。
只希望這次啟程公子能加快行程,他可是對老大夫抱了極大的期待,希望老大夫出手能夠讓姐夫脫掉肺癆這頂帽子。
對於蘇家將蘇誠志一家掃地出門,寧忠平心裡倒是覺得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姐姐以後不用再被蘇家那群不知好歹的人奴役。
只盼得姐夫能熬過這一關,屆時索『性』給姐夫在縣城找個更好的學堂教書,把他們一家遷到縣城住著,離他們寧家近些,方便互相照應,相信姐姐以後的日子還是很有盼頭的。
不過一想到那個孝順到不知該如何評價的姐夫,寧忠平覺得頭疼不已,只希望蘇誠志經過這次能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再用心想想明白,別再讓豬油糊了眼睛蒙了心。
不過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也不知姐夫能不能挺得住待他帶了老大夫去救他一命。
只有姐夫留得命在,寧忠平發誓要與他好生說道說道,一是別因為自己的孝心再讓妻兒受苦,二就是要鼓動他重新參加科舉。
以寧忠平的看法,憑蘇誠志的學識,中個舉考個進士還是很有可能的。
寧忠平想的這兩條,與蘇雲朵的設想可真正是不謀而合。
這次護鏢進京,雖然讓寧忠平身負重傷,卻因些機緣巧合與東凌國鼎鼎大名的鎮國公府掛上了線,只要蘇誠志能夠考中進士,有鎮國公府這條線在,以後的仕途就算不能一帆風順步步高昇,也會比其他寒門子弟要強多了。
當然如今第一要緊的事,就是趕緊帶著老大夫去葛山村給蘇誠志瞧病,只有蘇誠志病癒,一切才有考量的可能。
讓寧忠平覺得欣喜的是,昨夜他收到從秀水縣傳來的訊息時,老大夫恰好正在替他診脈。
雖然他自己覺得身子早已沒有問題,老大夫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