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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年幼卻頗具城府。實可謂心機深沉。你拿皇家禮制做文章,一定能拿捏得住他麼?新皇甫即帝位,朝中無人。根基薄弱,若是他識時務允准了朝臣所請,願認弘治先帝為父,你的算盤全落空了,攻守之勢再轉,焉知他又會用什麼法子對付你?秦堪,你高興得太早了。”
秦堪的笑臉有些僵硬。
若不是看在老傢伙是他岳父的份上,早該叫人把他叉出去種在土裡了,來年收穫好多岳父下鍋炒著吃……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眼前端正擺著一個大煞風景欠抽的人,因為輩分以及尊老愛幼的陋習羈絆而不能抽他。
秦堪很想告訴杜宏,其實完全不必擔心,就算剛才的法子不可行,他也有別的辦法脫困,比如把岳父吊死在橫樑上,然後秦堪上疏致仕丁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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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登基不到三日,皇帝的癮頭還沒過足,屁股下的龍椅也沒坐熱乎,很快發生了一件給他添堵的事。
第三日的新朝會上,百官臨朝,儀仗如林,威武超凡。
禮部尚書毛澄出班,遞上了嘉靖新朝的第一本奏疏,朱厚熜滿臉微笑,一派雄心勃勃繼往開來的氣概開啟奏疏,僅只拿眼掃了兩行便勃然變色,怒髮衝冠。
毛尚書的奏疏通篇只有一個意思,既然新君已即位,是為大明第十二代皇帝,又是正德皇帝的嫡親堂弟,那麼以禮制正統論的話,理應尊正德皇帝的父親也就是弘治先帝為父,畢竟你繼承的是弘治先帝和他兒子的皇位,而你自己的生父興獻王,從此不能再稱他為父親,而應稱為“皇叔考”,你那位還健在的母親自然也不能稱為母親,而應稱為“皇叔母”,慈寧宮的張太后才是你的母親。
當然,至於追封你生父興獻王,給他加尊號加諡號之類更是想都別想了,頂多讓你給生父加封一個“超級皇叔考”。
奏疏很長,朱厚熜看得很仔細,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後稚嫩的面孔不由泛上一層可怕的鐵青。
他不能不生氣,是個正常人都會生氣,好好當著皇帝,當得連爹都沒了,不僅沒了爹,滿朝文武大臣還給他換了個爹……
沒這麼欺負人的!
狠狠將毛澄的奏疏往殿內的金磚地板上一擲,朱厚熜重重拍了一下龍椅扶手,長身而起,殿內迴盪著他憤怒的咆哮聲。
“朕……絕不答應!爾等欺人太甚!”
毛澄毫無懼色,寸步不讓:“陛下,此乃禮制,禮樂之制乃國之根本,君臣百姓不可違也。”
朱厚熜通紅的眼睛瞪著他:“禮制有說過連生父都可以改來改去嗎?這是哪家的禮制?”
“君臣之綱重於父子之綱,君臣之倫重於父子之倫,此為皇家禮制。”
朱厚熜畢竟只是十二歲的孩子,所謂心機城府深沉也只是相對而言,此刻被毛澄一逼頓時眼圈泛紅,又氣憤又委屈,目光頓時望向朝班前列的首輔大學士楊廷和。
“楊先生,毛尚書所言,合禮否?”
楊廷和走出朝班,表情平靜,語氣淡然。
“回陛下,毛尚書所言,合禮,請陛下赴太廟,為弘治先帝追諡號,並下詔尊先帝為父。”
楊廷和說完,滿殿文武大臣紛紛跪拜,齊聲道:“請陛下赴太廟追封先皇諡號,下詔尊父。”
排山倒海般的喝聲嚇得朱厚熜情不自禁退了一步,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嘉靖朝的第一次朝會,朱厚熜終於見識到大明的官兒是何等的刁鑽可憎,以前在安陸州王府時經常聽說那位前任被大臣們氣哭,那時他還暗暗嘲笑,現在輪到他當皇帝,卻從內心裡對前任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情懷,因為此刻,他也被氣哭了,而且哭得比前任更難看……
都是皇帝,都挺不容易的,如果前任還活著,真應該和他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才好。
深吸幾口氣,朱厚熜努力剋制將滿殿大臣全部拉出去剁成餃子餡的念頭,胡亂用龍袍錦袖擦了擦眼淚,道:“禮議之爭不必再提,朕萬萬不會答應,退朝……”
“陛下!禮議乃國本,豈可避而不為?”
“名不正而言不順,天家皇統本是弘治一脈,陛下若不尊弘治先帝為父,何以令天下士子百姓心服?”
“陛下若不尊先帝為父,則禮樂甭壞,君王失德,臣民離心,禍不遠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