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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花瓶女和窮酸商 。。。
第一章魔教教主夫人
一個無風的傍晚,夕陽西沉,映紅了天邊無數彩霞。
青磚灰瓦,樸實無華的宅子外面,一輛馬車緩緩停在門口。車廂的布簾微動,從車上下來一個青年男子。他嘴角含笑,一撩長衫,踏步向宅內走去。
“老爺,老爺!”管家遠遠看到他的身影,匆匆忙忙從客廳裡奔出來。
“秦叔,怎麼了?慌慌張張地。”男子濃眉一挑,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
“她……唉!”管家秦叔長嘆一聲,“您快去看看吧!”
男子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絲毫沒有加快步伐,步履從容地朝客廳走去。一進廳門,他腳步一滯,只見地上堆著各色字號包裝的禮盒,大部分已經被拆開,盒子隨手棄在地上。
男子負手而立,垂眸打量著地上的狼籍,笑容依然不減。“喲,這難道是誰家送來的彩禮?金絲閣的衣裳,悅容坊的胭脂香粉,價值不菲啊。”
“老爺,這哪是什麼彩禮啊!還不是你撿回來的那位姑娘,今天吵著說無聊,又出門逛了一趟,買了這許多東西來。店家差人送到府上,順便來領銀子。我無奈之下,只好先付了帳,等您回來再做計較。”秦叔一臉苦相,續道,“當初老爺帶她回來,老奴看她模樣周正,還以為老爺您突然開了心竅,有了娶妻生子的念頭,老奴心裡也替爺歡喜。可這半月來,這位姑娘成天往外頭跑,全城形形色色的店鋪逛了個遍,每次上街,但凡見著喜歡的東西就買,銀錢所費不菲,絲毫不見收斂。以老奴看來,這姑娘不懂勤儉,花錢如流水,沒有當家主母的資質,不是長相廝守之人啊。爺還是早做打算……”
秦叔正說著,眼角突然瞟見一片紅雲飛進大廳,立刻住了口。
“紅雲”飄到男子身前停住,原來是一個紅衣女子。“殷無命,殷無命,你回來了!”
只見那女子一頭及腰的波浪長髮傾瀉而下,自然披落在肩頭,沒有挽髮髻,身上穿著一套嶄新的玫瑰紅色的衣裙,在男子面前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裙角飛揚。“看,我剛敗的新裙子,好看不?”
“敗?嗯,這個詞兒用得好,是夠敗家的。” 殷無命眉梢輕挑,抿唇一笑道。
“咦?你什麼意思?是在怪我花你錢麼?”
“原來你聽得懂,那就省了我多費唇舌了。”他手一揚,管家會意,趕忙遞過一個賬本來。“秦叔,自楊姑娘進府以來,她共花了多少銀兩?”
秦叔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自楊姑娘入門以來,所購衣裳飾品胭脂香粉共計一百三十兩,再加上這半月來在府上的吃喝用度二十五兩,共計一百五十五兩銀子。”
殷無命將臉轉向她,微微笑道,“楊姑娘,你可聽清楚了?這一百五十五兩銀子,你打算怎麼還我?”
“那尼?!”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怎麼還要還的?你撿了我回來,不就是我的金主咩?我是你養的食客啊!食客花金主一點銀子,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他扯開嘴角,笑得溫和無害,“可是我是商人,商人從不做無利可圖之事,我府上也不養無用之人。”
“那你想怎麼樣?”她一介弱質女流,無家可歸,哪裡有錢還他?
“秦叔,府上哪裡還缺人手?”他看向垂手而立的管家,問道。
“這個……因為爺的吩咐,這府裡向來沒有買過丫鬟。所以,漿洗衣物的事,比較缺人手。”
“哦——”殷無命拉長了語調,點了點頭,“那麼,秦叔,以後如果有這樣的雜事,就交給楊姑娘去做好了,也好讓她以工抵債。”
“這樣不好吧?”她哀叫道,“我一向四體不大勤,五穀不大分,洗衣服這種事我很少做的。在我們家鄉,有洗衣機和乾洗店,根本不用手洗的。”
“那麼——秦叔,把楊姑娘這半月來買的東西全都送入庫房,妥善保管。看哪天天氣好,拿出去當鋪當了。”
“不要啊!”她慌忙抓住他的手臂。
“萬事開頭難。”他笑得明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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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我踩我踩踩踩——”她站在盛滿衣物的大木盆裡,使勁地用腳踩著,把腳下的衣裳當成殷無命的腦袋。“踩你個奸商!踩你個吝嗇鬼葛朗臺!踩你個摳門小氣的傢伙!”
半晌,她停下動作,無奈地抬頭望天,心下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