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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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人家曹雪芹寫的詩,跟她的遠嫁風馬牛不相干難怪說詩人最易多愁善感,就這麼一兩句話,就能牽強附會就是不善感,也要被人擠兌得善感起來。
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皇帝:“皇上這麼著點評,硬是從字裡行間找些毛病。臣女也作不下去,更不敢討賞了。”
皇帝卻並不生氣,笑道:“好,還有兩句,你繼續作了出來。若果是好的,朕必不食言,自有好東西賞你。”
我才不稀罕呢
探春沒好氣地扁了扁嘴,看在旁人眼裡,卻像是正在苦思佳句的樣子。好吧,早說早了,免得跟皇帝杵在這兒。探春吐出一口長氣,才笑著吟出了結句:“莫謂縞仙能羽化,多情伴我詠黃昏。”
不管再點評些什麼,她不要賞賜就完了。
這回,皇帝卻並不評論,彷彿在回味詩意,又彷彿帶著些傷感。探春暗自思量,難道她這詩,勾起了他的什麼傷心事不成?
一想到皇家的事,探春就打了一個哆嗦,決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款款施了一禮:“臣女原不是詩人,也就幼年時讀了兩本詩集,假裝能附庸風雅而已。這可讓皇上見笑,只怕汙了皇上的耳,卻是臣女之過。臣女這就……嗯,回去用功,若作不出好詩,就不出來見人了。”
皇帝急忙攔住:“靖寧,不許走。”
探春無奈,只得把悄悄退後的腳步停了下來:“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你的詩極好,朕很喜歡,這就打賞。跟朕到南書房,把你這首詩好好地譽寫清楚,朕倒要好好琢磨琢磨。”
探春心裡一驚,昨天是養心殿,今天又換去南書房,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啊?就是后妃,也沒有什麼機會去這兩處地方。
要是被人——尤其是別有用心的人傳出去,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呢眼珠子微微轉了一下,便賠笑道:“臣女這詩難登大雅之堂,哪裡還敢要皇上的賞賜?不過搏皇上一笑,也就算沒白花功夫。”
皇帝卻沒笑:“朕的旨意,你也違抗麼?”
就會這樣
探春憤憤不平,她敢“抗旨不遵”麼?
“是,謝皇上恩典。”探春憋著氣,微微矮身,行了個常禮。按理說,皇帝有賞賜,她該大禮磕頭,可這會兒沒好氣,就當作是不懂規矩好了。
皇帝倒沒較真,只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探春正打偷溜的主意,劉公公卻乾笑著躬了躬身:“郡主請。”
宮裡的人,都是人精。探春也知道,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那條魚,想逃是既沒門也沒窗戶的,只得委屈地跟在他的身後。
皇帝會給什麼豐厚的賞賜呢?不能讓劉公公送到鳳藻宮嗎?非得巴巴地讓她到南書房去拿
明黃色的袍角,在陽光下十分耀眼。雖然探春一向不大喜歡這種御用的顏色,但不得不承認,這種顏色穿在皇帝的身上,倒很是搭調。大概是人家把這種顏色穿習慣了吧?
劉公公把小太監都打發了下去,親自鋪紙磨墨。
南書房與上書房不同,可能更像是皇帝的私人書房,只接待最寵信的大臣。探春不覺頭大如鬥,自己又算是什麼呢?不會給宮裡那些女人們誤會個啥吧……本來好好兒的,跟那些手段高杆的妃嬪們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這麼一來……
她有點憂愁,因為知道自己即使多活了二十多年,也沒本事應付後宮裡那些看不見硝煙的戰鬥。有時候,這種戰鬥比硝煙瀰漫更殘酷。
“郡主請。”劉公公雙手遞上了毛筆。
箭在弦上啊……
探春苦笑著,悄悄瞥了一眼皇帝,卻見他靜默如故,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急忙偏過頭,凝神把詩寫在宣紙上,力求一筆一畫,別出什麼錯。
如果她記憶沒錯的話,雍正一朝可是出過文字獄的。雖然紅樓並不是照搬歷史,但至少跟歷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就像曹雪芹所說的,假作真時真亦假,誰知道呢
南書房裡安靜得一根針掉下去都聽得見,探春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和筆尖落在紙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寫完最後一筆,卡在半空中的心才悄悄地放了下去。擱下筆正想後退,卻有一個身子貼了上來。
探春寒毛直豎,知道除了皇帝,南書房裡不會再有別人。本朝自太祖開國的歷代皇帝,都熟諳弓馬,文武兼習。若比力氣,自己連提鞋兒都比不上。
鎮定了一下,才抬起了下巴:“皇上,請自重。”
也許憤怒到了極點,就會變得平靜如水。至少,她覺得自己的聲音,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