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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和孝莊太后進來時,因為有負所託,所有的太醫自感慚愧,一時間俱是低眉順眼目不斜視。
因此,當陳浩聽到陳旭日的聲音,一時間他都懷疑自己幻聽了。
自家兒子的聲音,別人不熟悉,他哪有聽不出來的?
偷眼一瞅,這下巴差點驚到地上去:可不就是他那寶貝兒子嘛!
換了一身齊整的新衣,整個人顯得很精神,這時正給四皇子做最基本的檢查,瞧那駕勢竟是有模有樣,面上一派沉著,全不見半點少年的跳脫之氣。
陳旭日進入到工作狀態,全副精神被手頭的工作牽繫住,整體給人的感覺都變的不一樣了。他不假思索報出一連串自己需要的物件,聲音清朗,而且沉穩。
陳浩瞪大眼睛,看到皇帝陛下在旁邊連連頜首,兒子每句話、每個要求,都被隨侍一邊的宮人認真記下,然後飛快的去執行命令。
一時間,陳浩撐目結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陳旭日這時間也顧不上尋到父親,給他打聲招呼,一心一意盤算現下的狀況。
四皇子的脈像又細又緩。他不會把脈,這方面跟專精此道的太醫更不能比。只是眼下沒有儀器給出具體資料,他只好用最原始的辦法自己測了。
心跳緩慢。翻看眼瞼,三稜針在耳側紮了一記,擠出兩三滴血來。
陳旭日據此判斷,這嬰兒體內的血液的確比較稠,心臟回血緩慢。情況不妙,必須立刻加以救治。
不長的時間裡,他所要求的一切便都準備妥當。
陳旭日一邊透過水煮和酒精法給所有要用到的器具進行消毒,一邊在一間特意騰出來的面積不大、打掃乾淨的屋子裡,指揮著兩個幫忙打下手的內侍,在屋裡四周全部蒙上纖塵不染的白布。
他可沒有辦法在這時候搞出一間無菌室,而時間也不容許他在這方面動腦筋,只能在現有條件上儘量加以改善。
選出可用的針具,接下來便是尋找“血源”。
“用我的血吧。”
在陳旭日專注於忙碌中時,順治身邊多了一位旗裝少婦。她主動站出來道:“我是母親,請用我的血救我的兒子。”
母親?陳旭日怔了一下,才反映過來——這位就是後人聞名已久的董鄂妃?後人常把順治看做一個情種,他因為最愛的女人董鄂妃的紅顏早逝而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留下自殺不成、轉而出家的傳聞。
果然是一位佳人!
這是陳旭日第一個念頭。
長相漂亮自不待言,關於這點,其實陳旭日反而不太在意。拜現代的影視作品和網路等發達傳媒所賜,漂亮的臉蛋他看的多了。
吸引他看了一眼,忍不住又去看第二眼的原因是她氣質非常乾淨,乾淨清爽中透著落落大方,卻又不失女性的溫柔,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她的美,既不屬於那種咄咄逼人的張揚,也不是小家碧玉的婉約;既不是孤芳自賞的冷豔孤傲,也不是珠圓玉潤的雍容富貴。
陳旭日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個女人,唯一的感覺,真的是就覺得她長的讓人看了還想再看。唔,就是第一眼看上去,覺得這女孩不錯,看了第二眼,覺得她真不錯,再看兩眼,感覺非常不錯……有種越看越舒服,越舒服越想看,越看越覺得養眼的味道。
說是女人,其實算做女孩更合適,她現在還不滿二十歲吧?
年輕的母親,操心的母親,也是一位傷心的小母親——陳旭日注意到董鄂妃眼圈上的陰影,以及她明顯帶了點病態的臉色,搖頭拒絕道:“貴妃娘娘看上去身體虛弱,似乎也沒有休息好,您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失血。”
順治上前一步,扶著她的胳膊勸道:“你看,你現在自己還是個病人,快別為這個操心……這麼多人在,皇兒會好起來的。朕的身體好,要救皇兒,由朕來就好。”
他轉頭跟陳旭日揚眉道:“朕是父親,用父親的血救兒子理所應當。朕貴為天子,朕的血一定可以救回四阿哥!”
陳旭日皺了眉頭,還沒來得開口,旁邊的孝莊太后已經沉聲駁斥道:“皇帝不可任性!皇帝不僅僅是四阿哥的父親,還是咱們大清國的皇上,每天要處理那麼多國家大事,怎麼能親自涉險,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她如此這般一說,屋子裡呼啦啦立刻跪了一地人,紛紛請命道:“請皇上保重龍體,奴才(臣)願獻血救四阿哥!”
順治還待再說,孝莊太后揮手製止。緩緩前行幾步,站近了詢問陳旭日道:“這換血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