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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靜妃又給他捅這種簍子!
就算五年前,他執意廢后,傷了她的心,去年開始,他不是已經在補償她了?恢復了她的“中宮箋表”,下令將皇后位號及冊寶等悉如其舊。
他做了所有能做的彌補,他已經表示了善意和歉意,她還待如何?這就是她對他善意地回報,私會男人,私相授受,對別個男人大生私情?
一個兩個的,都要跟他做對,都要折騰他——
“查,給我嚴查,一查到底!”
氣急敗壞地少年天子,總算還保有一絲理性,令負責此事的吳良輔暗中行事,不可張揚出去。
然而,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失控了……
由於布日固德身份尊貴,非京中諸王府裡的貝勒貝子可比,背後不但站著蒙古科爾沁部,且還有尚未對朝廷稱臣地漠北蒙古,就是順治自己,要動他也得仔細斟酌。況且吳克善此時就在南苑,和他一處住著。
吳克善自然不能使人拘他前來問訊,就只得在靜妃身邊的人身上動腦筋。
尋常的宮人把她們知道的訊息都掏個乾淨,也問不出更有價值的線索。除了已經死去的小周子,還有兩個人最得靜妃信任,一個是長春宮總管恩和,一個是靜妃身邊最得用的大宮女杜鵑。
看到身邊的宮人一個個身上帶傷,從他們嘴裡聽說身強體壯的恩和被打到吐血,杜鵑遍體鱗傷,靜妃終於不再沉默。
靜妃闖進順治書房的時候,陳旭日正被召到御前說話。
團和行宮,後面用於女眷所居之處,統共也沒有很大,空置了太后和皇后等人的院子,剩下的地方,算不得十分空闊。
一有點風吹草動,很容易就被人偵知。宮人們固然是不敢隨意嘀咕,但是身在其中住著,多多少少又是關係人,一些即時的訊息有心打聽,還是打聽得出來。
陳旭日在屋子裡養“病”,看看書,寫寫大字,時間卻不難打發。只是小德子來來去去,報上來的一個個壞訊息,讓他有些坐不住。
小德子算是半個知情人,早哧的臉色發白。靜妃和陳旭日各有各的貴重處,要遭殃,首先就是他們這些侍候人的。現下先是靜妃身邊的人被刑訊,看這架勢,早晚得輪到自個兒。
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不說,跑不了皮肉受苦,說,怕也要被滅口。說與不說都難為人,小德子只覺得無計可施,自家小主子的安慰之語,不起絲毫作用。
陳旭日在午後不久被叫到書房說話。
順治仔細問他與布日固德的交往情況,又問他對於那個男人的觀感……
陳旭日揀著能說的說了一通,借布日固德的個人背景,把話題一點點向外擴張,談到漠北蒙古的不肯稱臣,談及旁邊的羅剎國,羅剎國對東北邊境的騷擾和隱患……
順治逐漸被他的見解和見識吸引,正在這個時候,門外一陣騷動,然後靜妃推開門,闖了進來。
“福臨,”眼睛裡彷彿燒著一團火,直呼帝王的名字,“你到底在懷疑什麼?你直接問我,想聽什麼,我告訴你!”
……
……
京城西南角一座宅第內,巽親王常阿大步穿過一道道迴廊,最後在一個客廳前停了腳,錦衣的少女挑起竹簾,簾旁的流蘇上綴著的銀鈴發出一串清脆的聲響。
屋裡邊,主人端坐正位,臉上尤掛著舒心的笑。
“簡親王,您聽說沒有?剛從南苑快馬傳來的聖旨……”
“咱們這位皇上又要折騰了?”濟度喝了口茶,口氣不慍不火道,一邊伸手擺了個請坐的手勢。
常阿重重坐到椅子上,立即有婢女送上熱茶。他捧起茶碗,顧不得燙,大口灌下,末了一抹嘴巴道:“通共才消停了幾天?這見天的折騰,誰受得了?”
“這回又因為什麼?”
“誰曉得?我也正一頭霧水,只說是要議政王大臣馬上著手議定理藩院大辟條例,其中特特提出:凡有人與蒙古王、貝勒福晉通姦者,一律嚴懲,福晉處斬,姦夫凌遲……”常阿細細說了,末了不解的問:“您給說說,怎麼就突然提起這碼子事?”
濟度在心裡思量著,怎麼往宮裡邊討得詳細因果,一邊漫不經心道:“想起一折是一折,整日裡身邊圍著一些個歡喜口舌是非的讀書人,還能有個好?”
常阿憤憤道:“我就奇怪了,那位怎麼下得了這個旨?上樑不正,下樑能不歪?要說治罪,他先來個罪已,這天下一準太平了。”
“輪不到咱們著急,”濟度輕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