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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鳳鳴沒轍了,只得轉過身來,故做威嚴地道:“嗯,你還在陪清歌說話呢?”
“回皇上~”趙醫女小心翼翼地答:“小主剛剛睡下。”
“她,怎麼樣了?”澹臺鳳鳴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
“前天剛發作過一次,幸虧抹了皇上賜的紫葺膏,癒合得差不多了~”
“這是第幾次了?”
“回皇上,三次。”不過,也是最後一次了!
想著只要有解藥,清歌的痛苦就能徹底解除,她的情緒抑制不住地飛揚起來。
怎麼她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一絲愉悅之意?
一絲疑慮自心底一閃而過,隨即消失。
“三次~”他點了點頭表示瞭解,揮手示意趙醫女退下,慢慢地走進了寢宮。
陳風好象說過,血芙蓉第四次發作之時,就是中毒之人性命終止之日。
掐指算起來,距她中毒至今月餘已過,她的時間的確所剩不多了。
至今為止沒有半點與邪教有關的線索,想要在毒發身亡之前拿到解藥的希望已然變得渺茫。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離他不過半尺之遙。
不必親身經歷,他也知道,她現在承受著多麼巨大的痛苦。
曾經秀美絕倫的臉上,如今橫七豎八地留下無數猙獰的傷痕。
如同他手裡握著的這座江山,看似完好,實則滿目瘡痍,稍不小心就會支離破碎。
窈窕玲瓏的身段,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副骨架,腰肢纖細得不堪一握。
那雙藏在長長的雙睫下的晶瑩剔透的美目,不知會不會在毒素侵害下變得混濁模糊?
她是雲錦倫的女兒,早晚都要死在他手裡。
為什麼看到她憔悴孱弱的模樣,他心中殊無快樂?
露在錦被外的那雙手上,原本瑩白如玉的肌膚,如今蒼白到幾近透明,青色的血管曝露在肌膚的表面,幾乎可以看到血液在裡面蜿蜒流淌。
感受到他投注在臉上的目光,唐意十分不自在,微微地蹙起了眉頭。
這人搞什麼?話也不說一句,一直盯著她瞧,難道還能瞧出一朵花來?
“很疼嗎?”他低語,不自覺地靠得她再近一些。
廢話,不疼的話,你怎麼不來試試?
這種假惺惺的關心,她並不需要。
假如他能及早離開,或許她會更感激。
他轉頭,發現擱在床邊圓凳上的一隻銅盆,裡面浸著一方雪白的錦帕。
沒有思索,他撈出錦帕,擰乾,輕輕地拾起她的手,輕輕地擦拭。
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溫柔,蘊含了多少關心?
唐意象被燙到一樣,彈了一下,可惜力氣太弱,沒能掙開,卻已足夠向他表明自己的狀態。
“你醒了?”他越發向前傾,幾絡髮絲從束髮的金冠中掙脫出來,輕輕地拂在她的臉上。
“哎~”她忍不住嘆氣,無奈地睜開了眼睛:“皇上,當一個女人開始裝睡,就表示她不願意面對你,你難道連這個都不懂嗎?”
“真美~”他定定地看著她,忍不住逸出低語。
“得了~”唐意極不雅觀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必你冷嘲熱諷地提醒,我也知道現在的樣子有多難看。”
自她中毒之後,趙醫女就不曾給過她鏡子。
但是,她有腦子,從身體其他部位的狀態,不難想象面部的慘厲。
她現在的樣子,怕是比厲鬼更醜上三分,哪裡談得上美?
“我說的,是你的眼睛。”他微笑。
看到她還有這麼好的精神,真好。
同樣是中了毒,染月卻在毒發的第五天就死了。
他曾經以為是她的毒比清歌的更厲害些,結果不是。
陳風說那是因為她的意志薄弱,心理上先崩潰了,失去了抵抗的意識,所以死得比清歌快得多。
她能堅持到現在,而且還能保持如此樂觀的心態,讓他在意外之餘,也不得不升起一絲欽佩。
“要不要在我死後,把眼角膜捐贈給你?”唐意冷冷地嘲諷。
“眼角膜?”澹臺鳳鳴默唸。
又一個新鮮名詞!
唐意心知失言,忙眯起眼睛,做兇惡狀:“就是把眼珠子挖給你!”
澹臺鳳鳴輕笑:“我要你的眼珠子做什麼?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她身上似乎有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