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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不過,左右是要磨成粉敷在臉上,東珠和海珠並無多大區別。”周才人賣弄完才學,放下手中珠子,笑吟吟地道。
德妃冷笑:“皇上聖旨中說得分明,賞清歌妹妹一百顆東珠,你卻說這裡雜了大半的海珠,豈不是指責內務府魚目混珠,以次充好?”
正文 血芙蓉
唐意醒來時,正是黎明最暗的時分。
四周靜悄悄的全沒半點人跡,偶爾有一二聲蟲鳴,伴著天邊日漸黯淡的星子,無邊無際的寂寞從四面漫卷而來。
她不自禁地打個寒顫,披了件衣服,走到窗邊,推開軒窗,冷風撲面,竟有種刀割的感覺。
誰讓她逞英雄呢?現在嚐到苦果了吧?
就唐意自我調侃,伸手摸了摸臉,敏感的指腹下怪異的觸感令她莫名膽寒。
她捻了捻指尖,不是血液,似乎是一層薄薄的膜,卻有著粘乎乎的感覺——象是,有什麼東西粘在手上,慢慢地從她臉上剝落。
有溼溼的東西蜿蜒著爬上眉睫,緩緩地在臉頰上游走。
堙她眨了眨眼,一滴液體承不住地心引力,嗒地掉下來,砸在手背上,溫溫的,還帶著點腥甜的味道。
她在流血,奇怪的是卻沒有受到攻擊。
一種無形的恐懼自黑沉沉的夜空鋪天蓋地地向她壓來,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順著牆壁滑下去:“閒雲~”
唐意聽著那奇怪的聲音,彷彿不是出自她的嘴。
那麼尖利而高吭,似被什麼撕破了,結了冰,又冷又硬,還往外滲著血。
燭光,最先從與寢宮相連的耳房裡亮起來,慢慢地整個凝霜殿,從裡到外都亮了起來。
“小主~”閒雲披了衣服,摯著燭臺匆匆推門而入。
唐意蜷成一團象只巨大的蝦子,蹲在梳妝檯下,那刺耳的驚叫聲,正是從她的嘴裡發出來。
“小主~”閒雲嚇呆了,愣愣地站在門邊不敢進去:“你怎麼了?”
“小主~”隨後進來的染月和孤嵐,壯著膽子走過去,把燈往前一照。
猛不丁一張血糊糊的臉,映入眼簾,頓時嚇得手腳冰冷。
也不知是誰先發一聲喊,扔了燭臺,掉頭就跑:“鬼啊~”
趙醫女睡在廂房,離寢宮較遠,等她聽到叫聲跑過來時,剛好與奪路而逃的孤嵐撞了個滿懷。
趙醫女手中的燈籠飛了出去,掉在窗臺上,砰地燃了起來,濃煙伴著烈火,猛地躥上窗戶,望之觸目驚心。
“著火了~”如霜年紀最小,最後出來,看著這一片混亂的場景,哭泣著大聲尖叫起來。
(那個啥,實在不習慣用“走水了”三個字,所以還是用了自己喜歡的著火,大家對付著看吧~)
“小主,小主~”趙醫女大著膽子,衝進去,從妝臺下扶出神色恍惚的唐意,拽著她的臂往外衝:“快走,著火了~”
“痛~”唐意低叫,感覺血管裡血液在奔湧,爭先恐後往外冒。
“小主,先忍一忍~”趙醫女咬牙,架著她的臂,一邊大聲嚷:“閒雲,別傻站著,來幫把手啊~”
閒雲經她一喝,才從石化狀態中清醒,奔過來,兩個人架著她往外走。
“不,不要碰我,求你們~”每動一下,全身的面板都撕裂般的疼,唐意經不住哀求。
“她怎麼了?”閒雲哆嗦著嘴,恐懼地望著趙醫女。
趙醫女死死咬著下唇,腦子裡迴旋著三個字:血芙蓉!
這個世上竟然真的有血芙蓉!
火引來了外面巡邏的侍衛,火勢很快被撲滅。
然而唐意,卻已痛得昏死過去。
澹臺鳳鳴很快趕了過來,在第一眼看到唐意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蜷縮著身體,整個人如同被血洗過一遍的女人,和那個笑靨如花,鬥志昂揚,美得如同月下精靈的女子是同一個人嗎?
一天,僅僅只隔了一天,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模樣?
澹臺鳳鳴震怒:“趙醫女,不是說無大礙嗎?這是怎麼回事?”
趙醫女顫著嗓子道:“奴婢不知道,昨日晌午離開時,她還好好的~”
不,晚上臨睡前她還去看過她最後一眼,那時她睡容貞靜,溫婉靜雅,如一朵月下白蓮。
“血芙蓉~”陳風只瞧了一眼,便已斷定了來歷,臉上的表情變得分外地凝重。
“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