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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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昌搖搖頭:“等他長大點再告訴他。”
張懷安在旁邊輕聲說:“大殿下聰明著呢,又跟二殿下這般親近,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異常。”
翁媳倆倉皇對望,趙延昌撫額嘆息:“讓朕再想想,再想想……堯兒特別疼弟弟,朕怕他知道了會難過,總想拖一時是一時。”
俞宛秋泣道:“都是媳婦的罪孽,老天爺為什麼不報在我身上,要傷害這麼小的孩子?”
趙延昌出言安慰:“不見得是孃胎裡帶來的,朕也是這兩天才發現問題,也許真像你所說,是高燒燒壞了腦子。”
俞宛秋幾乎驚跳起來,嚷著說:“腦子沒事您看阿旦笑得多好看,腦子有問題的孩子,眼歪嘴斜的,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趙延昌忙道:“你別急,朕不是說阿旦的腦子有問題,朕的意思是,孩子的耳朵聽不見,可能是高燒造成的。”
俞宛秋不肯相信:“要真是這個原因,上回堯兒比他燒得還厲害啊。”
趙延昌沉默了許久才艱難地開口:“朕問過幾個御醫,他們說,也有可能是當初用藥致太子妃拖延產期時落下的毛病。”
俞宛秋何嘗想不到這一點?現代的婦女,懷孕期連感冒藥都不敢用,就怕對孩子不好,她在不知不覺中被皇后下藥,拖延產期半個月之久,自己差點丟命事小,萬一孩子……當初在沈家時她就隱隱約約聽人提起過,何姨娘的孩子哪怕平安生下來,也多半是個傻子。
可這話她不敢跟任何人說,只祈禱孩子沒事,阿旦生下後樣樣皆好,讓她鬆了一口氣,以為老天爺開恩,讓他們母子倆躲過了一劫。她也將一切疑慮恐懼深埋進心底,不曾在人前吐露過一字半語。
皇后的位置早就岌岌可危,若再查實了這件事,謀害皇孫是多大的罪別說廢后,將她打入冷宮,甚至貶為庶民都有可能。
可問題是,這樣的皇室醜聞,怎能公之於眾?尤其是在趙延昌打著仁君旗號奪天下的關口,只會抹黑皇室形象,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
即使能尋個對天下人交代得過去的理由,趙佑熙將如何自處?母后被廢,作為親生兒子的他,同樣面上無光。最糟糕的是,從此以後,他都要活在天下人審視的目光下,日子稍微過好點,迂腐文人就會責他“不孝”。在那些人眼裡,當母后悽慘度日時,做兒子的,任何享受都是罪過。
道理都懂,可心裡這股恨意實難消除,俞宛秋抱緊孩子呢喃:“稚子何辜?真是人倫悲劇這是她的親孫子啊,母后怎麼忍心?怎麼忍心?”
趙延昌看著她問:“你希望朕怎麼做?”
俞宛秋努力平息自己的憤怒,幾次深呼吸後始能開口反問:“御醫也只是猜測,並不曾確診,對嗎?”古代的醫學水平,大概永遠也確診不了。
“是這樣的”,趙延昌回答。
“能確診又如何?此事公佈出來,全國一片譁然,皇室淪為老百姓指指戳戳的物件,到時不只是皇后獲罪,所有的皇室成員都會受到傷害。”甚至會辱及祖先,比如說,“這都是祖上不積德,才使得子孫自相殘害。”
俞宛秋的聲音聽起來空洞又蒼涼,趙延昌暗暗打量這個年方二九的韶齡兒媳,以往他就覺得,媳婦雖然年輕,卻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與冷靜。他會不顧太后的反對給兒子舉行婚禮,固然與兒子特別迷戀這個女人有關,她自身的氣質與人品也是很重要的因素,要不然,他寧可使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毀了她,也不會讓寶貝獨子迎娶。他趙家的媳婦,豈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就能當的。
現在遇到這等棘手的事,他故意把尚未確定的原因揭露出來,也有點考察兒媳婦之意。如果她呼天搶地地跪在地上求他“做主”,要他“給可憐的阿旦一個公道”,雖然情有可原,卻有不顧全大局之嫌。
難得她如此深明大義,趙延昌感動地說:“你考慮得很周到,的確如此要不是顧忌到這些,朕早在她派殺手攻擊你的時候,就已經下旨廢后了。”
舊事重提,俞宛秋嘴角泛起苦笑:“臣媳慚愧,竟不知為何惹得母后如此憎恨,非要置之死地而後快。”
這個問題趙延昌也答不上來,惟有嘆息。
其實他心裡和俞宛秋一樣明白,皇后不過是被他冷落了半輩子後,心理出現了變態,嫉妒兒媳婦的幸福。兒媳的專寵和她的無寵形成了太鮮明的對照,落在世人眼裡,成了經久不衰的話題,刺痛了曾經也是大美人、心高氣傲的皇后的神經——她若不是心氣高,當年也不會使盡手段爬上安南王府正妃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