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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床上的人蓋好被子,雋遙轉身離開了房間。燕惜羽聽見了關門聲後,這才慢慢張開了眼睛。他仰天而臥,望著床帷上的暗紋,不覺漸漸失神……
此時此刻,燕惜羽腦中可謂是空白一片,他什麼也不願去想,什麼也不敢去想。因為他怕一旦回憶起下午聽到的那些話,便會將自己逼上徹底發狂的絕路,然後不顧一切地衝出去,找把刀子,對準雋遙的身體用力地紮下去,直到把對方刺得血肉模糊,氣絕身亡為之。可是,燕惜羽知道,假使他真的這麼做了,那麼緊跟著,他便會將那把染血的刀子直接刺入自己的心臟。
雖然,燕惜羽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留戀的。但是他現在還不想死。燕惜羽總覺得,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死去,即便是作鬼也會不甘心,非常地不甘心。他不甘心為什麼自己兩世為人,卻都被愛人出賣,落得個慘淡收場。而且比起袁子辛,雋遙的所作所為更讓燕惜羽恨窮髮極,他真希望自己能夠將那人身上的肉活生生地撕咬下來,吞嚥入腹。
雋遙很愛自己,對此燕惜羽絕不會持有絲毫的疑惑。這樣的堅信不是任何人灌輸給他的,而是燕惜羽從雋遙往日裡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中深切感受到的。倘若雋遙不是心存炙烈的愛意,那麼和他有著親密關係的自己定能察覺到些蛛絲馬跡。
可是,正因如此,燕惜羽才對雋遙有著滔天的冤仇。一直以來,燕惜羽總是認為,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對方過得幸福,哪怕會犧牲掉自己的利益,他也會付出得心甘情願。所以,他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為什麼雋遙的愛會將得到自己作為最終的目的,甚至是不惜毀掉自己的一生。
雋遙靜靜地站在門外,那扇薄薄的木扉猶如入雲的山坻將他和燕惜羽隔離在了南坡和北崖。雋遙已經沒有心思去追查,燕惜羽究竟是如何得知“黑麒麟”之事,就算是眼下他將洩密之人拖出來千刀萬剮怕也是為時已晚。事到如今,雋遙全部的心思都牽掛在了房內那人的健康上。只要燕惜羽能夠消氣靜養,別再讓自己的病勢加重,雋遙便會覺得是老天爺開眼,厚待於他了。
在門口愣神了好一會兒,雋遙才將心中的愁悶和焦慮暫且剋制了下去,然後去臥室隔壁的藥舍裡替燕惜羽熬藥。等到一晚熱氣騰騰的湯藥煎煮出爐後,雋遙並沒有親自送到房內,而是讓童爾端了進去。雋遙估摸著先前點上的穴道應該已經解開了,所以不會影響燕惜羽服藥。
只是,當童爾進去不久之後,雋遙便在門外聽見了一陣瓷器跌落在地的動靜。也就是喝口水的功夫,童爾便一臉為難地將碎裂成好幾部分的藥碗端了出來。見到雋遙就等在門口,童爾先是一驚,接著便想要張口。
雋遙看了看漆盤中的碎片,一臉疲憊地擺擺手道:“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全聽見了。燕公子,他現在氣色如何?”
童爾想了想,垂首道:“小人看燕公子臉上沒什麼血色,似乎很虛弱的樣子。他把碗撫在了地上的時候,還害得自己差點摔下床,呼吸聽著也又急又短的。”
聽完此言,雋遙默不出聲地闔上了眼睛,重重地撥出口氣來。過了一會兒,雋遙低聲吩咐道:“知道了。你今晚就呆在這屋裡,哪裡也不許去,一定好生看著燕公子。他若是有任何的不舒服或者你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就去書房找我。記住,不論是什麼時候,就算是天過三更,你也要即刻通知我。還有,讓廚房做些清淡的東西給燕公子,切忌葷腥。”
“是,小人記下了。”
童爾離開後,雋遙仍是站在門外看著木門上的紋理,運功凝神,靜靜地傾聽著房裡的動靜,一直等到童爾端著碗小米粥和兩道清爽的小菜回來。
目送著童爾將晚餐端入了房中,隨手合上的房門,雋遙的心不免又提到了嗓子眼上。燕惜羽已經不肯服他煮的湯藥了,若是再米食不進的話,雋遙真怕他堅持不了幾天。不過等了許久,那中令雋遙擔心的碎碗落筷之聲並沒有出現。
等到童爾第二次端著漆盤出來的時候,雋遙發現那碗小米粥剩了一大半,那兩道小菜更是絲毫未動。
微微蹙著眉,雋遙壓低了嗓子問道:“怎麼只吃了這些,你沒好好勸勸嗎?”
童爾見雋遙如此細聲,也是很識趣地小聲答道:“回教主,就這些還是小人勸了許久,苦苦哀求燕公子莫要讓小人為難之後,他才勉強地吃了幾口的。而且小人看燕公子吃了東西后,一副連連想要作嘔的樣子,所以也就不敢再勸了。”
雋遙聽得這話,兩道眉毛間立刻橫上了幾道深谷。看來這件事對燕惜羽的打擊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