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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瑛故作鎮靜地問每一個到家裡來看電視的人,問他們看見蓮藕她爸爸沒有。
所有的人都說沒有看見,然後將眼睛移向電視,繼續沉浸在精彩的劇情裡去了。
秦瑛沒有心情看電視,邊收拾屋子邊注意地聽著外面,希望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
“我回來啦——”
那個聲音看起來普通,但是卻是家裡的希望所在,那個聲音響起的時候,一家人就團聚了,兒子女兒都湧過去了,滿屋子的歡聲笑語就開始了,平常沒有覺得那個聲音有這麼重要,但是現在,突然覺得屋子裡空蕩蕩的,突然變得冷清起來一樣。
“蓮藕慕然,你們倆大些,拿著手電,到村子裡去問問,看你爸爸是不是到哪家去喝酒了。還有,去問問撐船的周大爺,問問他你爸爸今天過船沒有?”
“好吧。”除了聽媽**話外,喬蓮藕不可能有其他的想法,不然,會引起秦瑛的懷疑的。
喬蓮藕帶著喬慕然到村子裡裝模作樣地到處跑了一轉,回來告訴媽媽:
“媽,都問了,都說沒有看到。”
這下秦瑛更急了:“這麼大個人,總不會找不到路丟了吧。唉……”
電視上面現出了雪花,節目播放完了,看電視的村人也都陸續散去。
但是喬振軒還是沒有回來。
喬蓮藕知道,是時候讓媽媽知道結果了。反正都要讓她知道的,早知道早承受,然後早想辦法,早定下心來,再拖下去,對媽媽會是巨大的煎熬和折磨。
於是,喬蓮藕給喬慕然使了個眼色,然後對秦瑛說:“爸爸會到哪裡去呢?會不會藏在屋子裡或者樓上故意逗我們開心的?”
秦瑛沒好氣地責備道:“傻女兒,你以為他是三歲的小孩子,還要和你們一起藏貓貓呢。”
“不,我去看看樓上。”喬蓮藕不由分說,一下子跑到父母的臥室,從旁邊角落裡的梯子上爬上去,在樓上找了一會兒,又下來。走到書桌前面去,抽出書桌上的一本書,翻開一看,從裡面找到了一封信,然後嚷嚷著對秦瑛說:
“媽媽,快看,這裡有一封信好像是爸爸寫給你的呢。”
“啥信?拿來我看看——”。秦瑛將信拿在手上,一邊拆一邊嘀咕,“沒事寫啥信嘛……”
“快看看,爸爸在信上寫什麼了?”喬蓮花有些迫不及待。
秦瑛是識得字的,拆開信封,拿出裡面的一頁紙來,走到燈光下認真地看了起來。
喬蓮藕和喬慕然忐忑不安,等待著馬上將要出現的悲傷場面。
果然,看完信,秦瑛已是淚流滿面了她強打精神,無力地將信紙放在書桌上,悲慼地對守在一邊的幾個孩子說:
“你們的爸爸不要我們了——”說完,一下子趴在書桌上哭了起來,聲音壓抑,極度絕望,讓聽者無不動容。
喬蓮藕拿過來,和喬慕然一起看了起來:
“秦瑛,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你們。也許已經找我很久了,我想告訴你的是,從今天以後,再不用費心地找我了,因為你永遠都不會找到我的。”
喬蓮藕和眼淚下來了,頓了一會兒,又往下讀:
“這次離開我深愛的家,離開你和幾個孩子,還有那個有趣的吳老頭兒,實在是因為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原諒我吧。前幾日到Y市去檢查身體的時候,我已經知道我得了不治之症,醫生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心裡知道得很清楚,這病是無論如何都治不好的。與其從此以後躺在病床上等待生命的終結,不如離開你們,一個人去過完我想過的最後的時光。”
“秦瑛,我很愛我的家,很愛你,很愛孩子,我舍不離開你們,但是命運就是這般捉弄人,我只能這樣做,才能給你們減輕負擔。我的幾個孩子,包括慕然在內,都是聰明好學的可造之才,你是個善良而能幹的女人,我希望在我走了的日子裡,你要好好照顧他們,將他們都培養成有用的人……拜託了……”
“像我的這種病,除非有奇蹟誕生,否則,永遠不可能治好的。我看過一個故事,一個人得了癌症,一個人住到不為人知的森林裡,過一種健康的生活,結果幾年過去,他的病不治而愈,我希望我也有這樣的好運。我會努力,我希望在某年的某一天裡,能夠重新回到你們的身邊。如果我回來了,我希望看到活得快樂健康的一家人,你能做到的,是嗎?”
“想說的話是說不完的,不如不說了。我走後,家裡負擔很重,你要堅強。慕然和蓮藕都漸漸大了,能幫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