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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身子筆直地站在原地動也沒動,彷彿什麼也沒聽到,只是呼吸隱約間有些粗重。我忍不住低頭一笑,原來這樣冰冷無情的話聽起來也是可以感到萬分溫暖的……
“哎喲!”我低叫了一聲,已被青衣人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見我叫痛,他緩了緩,握住我手臂的力氣也輕了幾分。站起來,風一颼,只覺得屁股有些涼,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身後溼漉漉一片,不禁有些個尷尬,正想伸手去拽衣服掩了……
“走吧。”青衣人低聲說了一句,伸手輕推了推我,“十三爺,您最好別讓人跟著,在下認識路,就不勞您惦記了。”他略微抬高了聲音。
我看了他一眼,強忍著再去看胤祥一眼的衝動,轉過身往青衣人所指的方向走,手裡還不忘勉強遮掩著溼處。沒走兩步,不遠處傳來一聲再熟悉不過的輕笑,我臉一紅,心裡卻安穩了許多。
僵僵直直地走了兩三百米遠,感覺那青衣人應該是跟在我身後的,不過是憑直覺,而不是靠耳力。越往前走路越發崎嶇起來,並不是我與胤祥方才來的那條路,又是一陣擔驚受怕,不禁有些氣喘起來,步伐有些踉蹌。正在想要不要問他一句會不會輕功什麼的,如果他會,我並不介意他夾著我還是扛著我走。
“別出聲,抓緊了。”他突然低喝了一聲。
“啊!”我剛想回頭,已被人一把抓了起來放在肩頭往前飛奔起來。我忙緊緊抓住了他後背的衣衫,一陣熱力透過指尖傳來,雖然沒有我想象中輕功該有的那麼快,但還是能讓我覺得屁股被風吹得涼颼颼的,只是胃被他的肩頭硌得生疼。勉強抬了眼看著梅樹一棵棵地往後退去,被顛得有些難受,心裡卻無意識地估算著他的速度有多麼快呢……突然覺得他腳步猛然一頓,一陣天翻地覆之後,我人已經被送進了一片黑暗。
頭一陣眩暈,眼前發黑,我一手扶了太陽穴,一手摸索著撐到了一邊的板壁。閉眼定了一會,才覺得眼前的暈黑感覺緩緩地消散了。我睜開眼適應了一下,再四下看看,不禁有種想哭的感覺,怎麼又進了馬車呢。
最近跟馬車好像很有緣,自己家的、別人家的、皇家的,不知道坐了多少,這要是在現代,就相當於把法拉利、寶馬、賓士那些好車都坐了個遍,這倒也罷了,可偏偏是在清朝,坐的是吱吱嘎嘎的馬車。
看看眼前的這個,心裡不禁苦笑,今天看來要坐夏利了。正在胡思亂想,外面傳來一聲輕喝,馬車緩緩地開動起來。我悄悄地靠近窗邊,想往外看,這才發現窗子已經被厚油布封死了,忍不住皺了眉頭。
簾子一掀一個人影兒閃了進來,靠在另一側坐了下來,臉上的蒙面巾依然沒有揭下,他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我。我悄悄地做了個深呼吸,心裡盤算了一下,故意不去看他,只是閤眼靠在了窗邊休息。
過了一會兒,就在我快忍不住想睜開眼的時候,“你的身份還是多變呀!”他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定了定神,慢慢睜開眼,看了他在陰暗中熠熠閃光的眸子一眼,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原本以為是唱正旦的,沒承想居然是唱武生的。若是知道您有這種本事,那次的壽筵還真是我太多事兒了。”我頓了頓,笑說,“您說是不是呀,趙老闆……”
青衣人的眼光彷彿有些意外似的閃了閃,什麼話也沒說,就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馬車裡頓時安靜起來,我們兩個人只是隨著車子的前進而輕微搖晃著。
“居然……”他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我睜大了眼,可沒等我再細聽,他突然一抬頭伸手把蒙面巾拉了下來,一張清俊的面孔霎時現了出來。車裡雖暗,可隱約間還是能看得見那挺直的鼻樑,細薄的嘴唇,當然還有那標誌性的鳳眼,我眯眼又仔細看了看,他果然是在八爺府時想要伸手救我的那個人。
趙鳳初見我上下地打量著他,彷彿有些不自在,他略偏了眼光,“嗯哼!”又作勢清了清嗓子,這才轉頭看向我,好像揚了揚嘴角兒,他輕聲說,“側福晉還真是好眼力呀……”我有些怔,他的聲音已不再如方才那麼低啞,只是他說到“側福晉”這幾個字時,聽著似乎加了幾分嘲諷的重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我只笑了笑,隨意地說:“那是自然,像您這樣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不多,想忘也不容易。”話一出口,對面的趙鳳初一愣,他定定地看著我,我也是眼珠不錯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有些自失地一笑,“趙某一個戲子,難得您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