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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夾峙的郊野小路上,連綿不斷的行人,前後不等,趕著一隊隊馱載著各種貨物的的牛驢牲畜,向汴城走去,小路上的兩旁,略顯金黃色的麥浪隨風搖曳,偶見幾個農夫在田中辛勞耕作,天空之中不時飛過幾只小鳥,吱吱喳喳的清脆聲音悅耳動聽極了,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不久之後,已經進入祥符縣城中的楚質,越過熱鬧忙碌的街道,來到縣城衙門之前,卻發現原本應該安靜肅穆的衙門前面卻圍滿了百姓,幾個衙役正忙著維持秩序,不停大聲麼喝百姓不要亂動。
不知道是誰一大清晨就來打官司,楚質在心中嘀咕一下,也沒有覺得奇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糾紛,古代沒有專門處理各種案件的法院,百姓之間的矛盾都是由地方官員負責解決,除了上古時代所謂的三代之治時期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個朝代官員不用審理案子的。
看到眼前的情景,楚質知道不用妄想從縣衙大門進去了,而且這個時候也不好去打擾正在審案的楚潛,還好古代的房屋都留有後門,與已方便的同時也與人方便,圍著衙門轉了半圈,來到後門,輕敲了幾聲,負責看守後門的衙役也認識楚質,根本不用多做解釋,連忙一臉笑容的迎了楚質進去。
“質公子,大人正在大堂審案,您先到前面客廳中休息一會,容小的去稟報一聲。”緊鎖上了後門,看門衙役機靈說道,楚潛在辦案,當然不能打擾,那向誰稟報就不言而喻了。
“天色尚早,嬸孃可能還在休息,你不要去打擾,我在這裡等一會吧,想必以叔父大人辦案的能力,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回來的。”楚質笑著說道。
“質公子說的是。”看門衙役等同笑道,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殷勤的端杯倒水,在一旁隨時聽候差遣的模樣。
享受著人家殷勤的招待,總不能開口讓人走吧,喝了口水,楚質笑問道:“這位差大哥,卻不知道叔父大人在大堂辦的是什麼案子,是哪個人家這麼不懂人情世故,一大清晨就來過堂了,這豈不是有擾人清夢之嫌。”
“誰說不是,若不是大人心胸開闊,恐怕這時也不免生氣了。”衙役微笑奉承一句,這才解釋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案子,只是有個小寡婦想再嫁,可是夫家的阿公卻不同意,而小寡婦家人自然不答應,兩家人就吵了起來,爭執不下,乾脆找大人裁奪。”
“那阿公為何阻止人家再嫁啊?莫非那寡婦有子嗣?”楚質順口問道,宋朝時候,朝廷沒有法律規定寡婦不能再嫁,連大名鼎鼎的范仲淹的母親也是嫁過他人。
當年,范仲淹的生父範墉,在范仲淹出生第二年便病逝了,母親謝氏貧困無依,只好抱著襁褓中的范仲淹.改嫁一戶姓朱的人家,而范仲淹也改從其姓,取名朱說,在朱家長大成*人,後來知道自己的身世,發奮讀書,步入仕途才恢復自己的姓氏。
雖然范仲淹有這樣的身世,可是世人並沒有表示輕視,可見宋朝社會對寡婦再嫁並沒有牴觸心理,這可能源於唐時風氣,婦女的地位還沒有像元明清時候那樣低,還是有著一定的自主權力的。
最重要的是,後唐至五代這段時間內,長年戰亂,人口銳減,戰死沙場的男丁不計其數,整個社會女多男少,生存條件十分艱難,什麼貞節禮教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根本不起任何的約束作用,女子再嫁那是一個把非常符合時代趨勢的事情。
雖然過了幾十年安穩生活,可是風氣傳統還保留著,可能已經習慣了,世人對此並不抱有成見,不過社會安定了,有些人對此就看不順眼了,張口禮數,閉口貞節,聖人之訓,世風日下,其實不過是想滿足心中那難以啟齒的佔有慾罷了。
“哪裡有什麼子嗣,那小寡婦才二十左右,嫁入夫家一年不到,夫君就病死了,如今過了大半年,寡婦家的親人尋思為她再找門親事,以後也好有個依靠,沒有想到夫家的阿公卻堅決反對,不肯歸還人家的婚書。”衙役微笑說道,想到那小寡婦俊俏的模樣,心中怦然心動,大為嘆惜。
“理由是什麼?”楚質驚訝問道。
“那寡婦夫家的阿公是個屢試不第的舉人,說女子再嫁,不合乎禮節,之乎者也一大堆的,小的也聽不懂。”衙役笑著說道:“大人勸說了半天,他依然不改變主意,後來輪到小的換班,也不知道現在事情怎麼樣了。”
又是個死讀書的腐儒,楚質心中鄙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起來,看門衙役見楚質沒有了說話的興致,站了半響,眼睛輕輕一轉,滿面笑容向楚質說了一聲,退出廳門,身子一轉,馬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