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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菱抬頭看他。他的眉目依舊溫潤如玉,一如他們初遇時那般迷亂人心。“許菱”從來沒有在意,蕭浩瑞對手下說的那句話:“別全殺了,留一個,問清有沒有同夥,務必處理乾淨。”
務必處理乾淨,不留蛛絲馬跡。那個時候,他便動了利用她的心思。他們看似夢幻的初遇,其實隱藏著不堪的目的。
許菱強壓下心中的責備與酸楚,開口道:“殿下,為何突然改變主意?為何出手幫我?嫁給宸王,不是對你更有幫助嗎?”
蕭浩瑞啞然。他也不知為何。但是,阻止兩人成婚的念頭就像一把澆不息的火,一直在他心中騰騰燃燒。他被這種強烈的慾望折磨得夠嗆,這才在攻擊蕭宸軒之時,“順便”帶上了這事。
蕭浩瑞垂頭,在許菱額上一吻,嘆道:“不用嫁了,就這樣罷。”
這個蜻蜓點水的吻,以及那聲嘆息,差點讓這個身體的執念死灰復燃。許菱心中一顫,忽然緊緊握住蕭浩瑞的雙手,語氣幾近急切:“殿下,你給我服的毒藥,能不能徹底解乾淨?”
蕭浩瑞臉色一僵。他不料許菱會詢問這事。他們的相處不多,可是每每見面,許菱都是溫順柔和地向他表白情意,從來不曾主動談過感情以外的事情。
蕭浩瑞看著許菱急切而期冀的目光,思考良久,終是實話實說:“可以解乾淨。”
許菱笑了。這個笑容意外的滿足而溫暖。她緩緩道:“殿下,你給我解毒吧。”
蕭浩瑞微眯眼:這人今日,太不知分寸!但見到許菱那幸福而溫柔的笑顏,他終是不願斥責她,只道:“時機到了,我自會幫你解毒。”
……
呵,果然,又是這樣。
許菱鬆開蕭浩瑞的手,垂眼低頭。這句話,是她對這份感情的最後一次試探。只是,果不其然,蕭浩瑞再次讓她失望了。
許菱退後一步。愛意剎那退卻,理智強勢迴歸。許菱忽覺天地一片空蕩,唯獨一個聲音嘆息一般重複:好了,好了。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許菱抬頭,面色已經如常:“殿下,我做得那些事情,可還讓你滿意?”
蕭浩瑞眯眼看她。他覺得今日的許菱特別奇怪。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彷彿已經醞釀了許久,就等著他的回答,然後做出決定。這個認知讓蕭浩瑞心中微微慌亂,思考片刻,仔細措辭道:“我對你一直很滿意。”
許菱淡淡一笑。她想說,皇莊之時,你就對我不滿意。你甚至還威脅我了。可是,開口卻清醒道:“殿下,我對自己也挺滿意。”
“林盛一事,宸王失去的不僅是財源和處理奏章的權利,更失去了皇上對他品行的信心。御林軍營一事,皇上又對宸王激進的性格產生了不滿。此消彼長,殿下近幾個月可謂是風生水起,相信不過多久,你們之間的較量便會明朗化。屆時,我的作用漸微,所以,我想求殿下放我離開。”
許菱的分析,句句正中紅心。最後一句話,更是直白乾脆。蕭浩瑞不料她敢要求離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答話。
許菱看著沉默的蕭浩瑞,心知只是擺事實講道理,根本不可能說服他。她必須設法觸動他的內心。遂悲傷嘆道:“殿下,你還記得水桃嗎?”
她主動握住蕭浩瑞的手,緩緩覆在自己的臉上,希望他能由此憶起那個長相和她相似,卻已經被毀容的女子。許菱以極其軟弱的姿態,哀哀道:“殿下,我不想做第二個水桃,到迫不得已時,才慘淡收場。我不想再做細作了……日日與宸王周旋,我很累,我真的支撐不下去。求你垂憐,放我一條生路。”
蕭浩瑞一言不發,眼光晦暗不明。
許菱見他並沒有生氣,心中暗松。但她清楚,她的要求太過突然,若是讓蕭浩瑞立刻放她離開,難度會很大。與其冒險一賭,不如退而求穩。她放低蕭浩瑞的手,又開口道:“殿下,不如這樣吧,我再幫你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後,無需你出手,我自己設法抽身,離開宸王府。”
說完這話,許菱敏銳感覺到,蕭浩瑞的手指輕輕動了一動,更是絲毫不敢怠慢,儘可能溫柔無害地承諾道:“殿下,你不必擔心。你放我自由,我承諾永不背叛你,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你便是不放心我,也該放心我對你的感情。我若不愛你,今日便不可能對你說出這些話語。所以請你,把我當成一個女人,而不是一個手下,答應我的請求,給我一條活路。”
許菱說完,傷感而愛戀地望進蕭浩瑞的眼,心中卻萬分緊張。蕭浩瑞精於心計善於偽裝,她不知道自己這看似和緩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