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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沒事找事做。”
卿塵笑笑不語,往他懷中靠了靠,他身上溫暖的男子氣息淡淡籠下來,彷彿驚濤駭浪裡一灣平靜的桃源。該說的話她早就說過了,不必再重複。他不曾信誓旦旦地給她任何承諾,只是他懂她要什麼,有些事情他會去做,他會護著她,她知道。一股倦意壓了過來,她閉上眼睛,留戀於熟悉的懷抱,什麼都不再想。
夜天凌不料卿塵就這麼依偎在這裡睡去,頗為無奈,輕輕伸手撫摸她的臉龐,此時此刻心中卻只餘愛憐。
氣她恨她,卻又豈不知她為何甘冒奇險?她從來就不是他的弱點,她是與他心心相印的知己,風雨同舟的伴侶,一路相隨,一生相伴,因彼此而精彩,共比翼而同輝。他就這樣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安靜不動。幾天來的冷淡一旦揭開,才發現原來心裡眼裡早都是她的影子,再看一生也看不夠,什麼三宮六院,嬌娥粉黛,都不及她一顰一笑。
這世上有了她,他眼中便只有她,這世上若無她,他便一無所有。
過了些時候,卿塵正睡得昏昏沉沉,晏奚在殿外求見。夜天凌沒說話,只是示意他進來。
晏奚到了榻前,怕驚動卿塵,壓低了聲音稟道:“皇上,湛王求見殷娘娘,已經來了快兩個時辰了。”
夜天凌皺眉,沉聲只說了一句話:“讓他回去。”
夜天凌即位後,加封太后為太皇太后,追封蓮貴妃為和惠皇太后。天帝的妃嬪中,除了蘇淑妃晉為皇太妃外,都依例送往千憫寺居住。殷皇后雖是正宮娘娘,卻並沒有受到尊封,如今遷居清泉宮,身份頗為尷尬。湛王回京後曾數次請見母后,卻都未得准許,晏奚看皇上的臉色,情知多說無益,正欲退下,卿塵卻聽到聲音醒了過來,“晏奚,慢著。”
晏奚躬身留步:“娘娘。”
卿塵垂眸思忖片刻,對夜天凌一笑,赤足步下鳳榻,站在案前寫了幾個字,回頭吩咐晏奚:“帶給湛王。”
晏奚遲疑地看向夜天凌,夜天凌下頜輕抬,他便取了箋紙,退出含光宮,待進了致遠殿偏殿,便見湛王負手站在窗前。午後的陽光穿窗落在他身上,耀得那身親王常服上的五爪雲龍栩栩如飛,背在身後的手穩持,清雅的面容淡定。他平靜地看著御苑中草木葳蕤,秀水碧流,似乎從晏奚走時便一直這樣站著,分毫未動。
聽到腳步聲,夜天湛回頭看去,晏奚上前道:“王爺,皇上現在含光宮,恐怕一時不會回來。”
尚未抬頭,便感到一道明銳的目光落在身前,湛王溫潤如冰絲的聲音淡淡響起:“本王在這裡等。”
晏奚抬眼看去,只見湛王已然重新看向窗外,眼前唯餘背影挺拔。他將箋紙呈上,再說道:“這是皇后娘娘給王爺的,請王爺過目。”
夜天湛意外地回身,接過箋紙展開,上面只寫了四個字:視如我母。
清墨烏亮,化做他眼中一絲震動。他雖然一直見不到殷皇后,卻也知道殷皇后除了名份上未得晉封之外,一切吃穿用度皆保持先前皇后之例,不曾有分毫更改。既然有卿塵在,他倒並不擔心母后會受委屈,此事也不能操之過急。他沉思良久,唇邊逸出一絲極輕的嘆息,沒再說什麼,只是終於轉身舉步離開了致遠殿。
晏奚走後,夜天凌沒問卿塵剛才寫了什麼,也沒有起身,扶著膝蓋又坐了會兒,方才慢慢站起來,只一動,便暗中抽了口冷氣。
卿塵看他神色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兒,忙說:“快走走,活動下氣血。”
夜天凌一邊抻著肩膀,一邊回頭,忽然輕輕一笑,深眸中滿是戲謔的意味。
卿塵有些臉紅,低了頭又從睫毛下瞥他,終於忍不住又問,“好些了?”
夜天凌血氣在全身流轉一周天,那種痠麻的感覺逐漸消退,笑著揚聲吩咐道:“來人,掌燈!”
立刻便有兩排緋衣侍女魚貫而入,每人手中都捧著一盞青玉纏金燈,步履輕巧,將寢殿中燈火一一點燃。
夜天凌轉回卿塵身前,伸手試試她額頭:“要不要再睡會兒?這幾天養好精神,待到冊後大典,天下人可都看著你呢。”
卿塵睡時出了一身汗,身上雖略微輕鬆了些,卻仍舊軟軟乏力,靠回鳳榻之上,問道:“怎麼突然要舉行什麼冊後的大典?這些日子我要被那些女官折磨死了。”
夜天凌指尖撫過她修長的黛眉,淡笑道:“我要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妻子。”
卿塵悠然笑問:“難道沒有冊後大典,我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夜天凌道:“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