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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天湛眼底驀然生波:“你說什麼?”
卿塵卻只靜靜望他:“如果到了那一步,就真的是無法挽回了。你可想過,那根本是兩敗俱傷的局,必然禍及整個天朝。就像今天,不管你再徵調多少軍糧,不管我再教御醫院多少治病解毒的法子,定州三十七名士兵已經死了,我們愧對他們。”
夜天湛盯了她半晌,忽然乏力地靠回軟椅,長嘆:“卿塵,你究竟想怎樣?你替他出謀劃策,現在卻又幫著我,事事坦誠相告,你到底要幹什麼?”
聽了這話,卿塵在他身邊坐下,抱起膝頭,望著別處,緩緩搖一搖頭:“我不知道,眼前這般情勢,我想怎樣有用嗎?你若下了狠手,我便幫他,他若逼得你緊了,我便幫你,我還能幹什麼?你們誰能放手?就連我自己也放不開手。”
夜天湛平靜地問道:“倘若有一日分了生死呢?”
卿塵無聲一笑:“他死,我隨他。”
“若是我呢?”
“我拼死護著。”
夜天湛微有動容,卿塵說完突然又笑道:“奇怪了,怎麼聽起來倒成了我左右都是死。”
夜天湛緊緊一皺眉頭:“別再說這個字,我不想聽。”
卿塵道:“是你先說的。”
夜天湛沒有就此和她論究,他突然專注地端詳著她,彷彿從來沒有見過她一般。他眼中凌厲的鋒芒漸漸褪去,墨色盪漾,那泓澄淨如同最黑的夜,最深的海洋,緩緩地流動出濃烈的色彩。“卿塵,”他低聲叫她的名字,“做我的女人吧,我放手,只要你。”
這不像是他會說的話,低沉的柔,淡倦的暖,絲絲令人心酸,卻真誠地發自肺腑。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等待她的答案,卿塵回視他,丹唇輕啟,“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