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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等。”鄒衍在自己意識到之前便開了口,見女人真的暫止了步伐,半側了一張冷臉等她說話,倒又有些膽怯起來,支吾了半天只吐出幾個字,“……馮家的人是不是你……”
女人不經意的視線似是輕掃,但在鄒衍看來,更像是以眼神詢問身旁的男人,果然,男人微不可察地輕點了個頭,女人冷眉微蹙,寒聲回道:“豬狗不如的畜生,簡直汙了我的劍!”言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她這話乍一聽好像承認了是自己所為,但鄒衍卻覺得這該是表明她絕對不屑以劍來殺馮家人,也許馮家人落到她手裡,處境和命運會比一門死絕還要悽慘百倍,但現在事實是,鄒衍猜錯了,她並沒有殺他們。
想起男人剛剛面無表情、渾不在意點的那下頭,一陣冷風吹過,鄒衍打了個寒戰,該不會……該不會是他下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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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永遠不缺新鮮的八卦與話題,馮家慘案被人說道了幾天後,終於漸漸消失在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中。四邊城門依然在戒嚴,宵禁時間也更為提前,但原本籠罩在城鎮上空那種人人自危的緊張氣氛卻是沖淡了許多。
自那日上墳後,那兩人再也沒有出現在過鄒衍的眼前。這使她大大鬆了口氣,也終於能把精力完全放在搬家上。
破家值萬貫。鄒衍以前從不知道就自己那家徒四壁、屋頂漏雨、牆角漏風的破屋裡居然零零雜雜塞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破破爛爛的東西。散頁發黃的線裝古籍,這個心素要留著;一隻瘸腿的“吱嘎”竹凳,據說是當年孃親手做的,這個爹要留著;一包碎布頭、一隻缺口的茶杯……連她想扔一些廢棄的竹竿,都被爹說可以留著搭個晾衣服的架子。
——天!誰來救救她!
幸好有大姐、秦姨、小杉,甚至連嚴明都跑來幫忙,直裝了滿滿兩輛騾車,才勉強把東西都放上去。
鄒老爹神情複雜、目光留戀地看著空空的屋子、骯髒雜亂的庭院……
“爹,我們走吧。”鄒衍在一旁站了一會兒,輕聲提醒道。
“嗯。”老爹低應著,眼底有些晶瑩的東西在閃爍,“你啊,以前總不愛回家!這空蕩蕩的屋子只有我一個男人家,晚上睡覺都不踏實,連院子也不敢掃,生怕打掃乾淨齊整些便招來些不知內情的小毛賊……你看,到今天還是這麼髒……”
鄒衍展臂環住鄒老爹的肩頭,安慰道:“爹,你受苦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這日子啊,只會越過越好。走吧,外面騾車還等著呢。”
四十九 。。。
喬遷之喜,鄒衍請上一群親朋去如意樓慶祝。
劉掌櫃很給面子地接受邀請,列席參加,邊大啖美食,邊評價樓裡某大廚的手藝有所精進,某道菜火候尚不夠,梨花白應配以何種下酒菜,虛火旺盛的人該吃什麼較好……吃完飯,一抹嘴,居然比鄒衍這個掏錢請客的還先一步離席。
下得樓來,同行諸人無語地看著正施施然站在櫃檯後,一臉笑眯眯等著收鄒衍飯錢的劉老太,連嚴明這個下屬都偏過臉狠狠囧了一把。
鄒衍面色無異地朝掌櫃的走過去,一手偷捂住荷包,壓低嗓門湊至近前,悄聲打著商量:“哪,師傅,今天徒兒剛搬家,也算喜事一件,咱就……唔,不收學費了吧?”
“都記住了?”老狐狸手指輕敲桌面,微斜眉眼笑睨她。
“哪呀。”鄒衍撓頭,一臉討好諂媚,“師傅一下說太多,徒兒可沒您老那麼好的記性!”
“你個小崽子,又來消遣我!”劉掌櫃低聲笑罵,一掌拍向她的額頭,“快點!飯錢拿來!一個子兒也不許少!”
“是。”知道自己的荷包又躲過一劫,鄒衍兩眼一彎,樂了。
站在人堆裡的李然顯然聽到了二人的低語,冷峻的嘴角輕提,搖搖頭勾起一縷好笑的弧度,滿眼笑意中夾帶著一絲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情憐憫與幸災樂禍:師傅嗎?呵,她這三妹啊,又把好好一人給禍害了!”
幾日後,沒等剛把新家整理完的鄒老爹緩口氣,女兒的結義大姐提著禮物上了門。話說他對這閨女的印象還不錯,樣子冷硬,卻是個熱心腸的主,對自家女兒更是仗義得沒話說,比起女兒之前扎堆的那夥子狐朋狗友好得不知到哪兒去了。
於是鄒老爹很是熱情地招待了李然。
好一通寒暄過後,李然逐漸講到了正題。
話說,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