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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門外候著的百官,也大多數曉得這位王爺即將炙手可熱,自然有不少人湊上來示好,而朱佑檳文質彬彬,態度和藹客氣,一改大家對宗室的種種惡劣形象,給人一中如沐春風之感。
這時,午門開了,所有人身穿孝服,魚貫而入,可是剛剛進去,卻突然又一隊校尉衝出,這些校尉,一個個凶神惡煞,使人不敢親近,當先一人按劍道:“奉太皇太后之命,諸位先去天子靈前行禮,待大禮過後,立即去慈寧宮商議大事。”
“大事,商議什麼大事?”有人覺得不對勁。
哭靈是必須的,大禮也是必須的,可是大家不傻,要商議大事,那也該在崇文殿進行,比如商榷一下新皇帝登基的日期,商議一下諡號,還有一些下葬的籌備工作。
可是跑去慈寧宮太皇太后那兒商議,這就非同尋常了。
前來交涉的乃是王蛛。王蛛的脾氣本就不好,冷笑道:“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有人在人群之中道:“未曾有太皇太后干政的。就算是議事,那也該請太后出面。”
王蛛眯著眼。按著腰間的劍柄不動,身後的校尉也有些緊張,場面雖然劍拔弩張,不過他們倒還是保持著剋制。
百官們有不少人意識不妙了,當然不肯輕易就範,在這種問題上,他們倒是很實在,現在大家又都聚在一起,膽子也大。於是三不五時,便有人在人群中開黑槍:“太皇太后年邁,眼下又痛失大行皇帝,本就悲不自勝,我等豈可驚擾了她老人家。”
言外之意是,你太皇太后管的也太寬了,這種事,還真輪不到你來做主。
“我看這不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背後有人在假傳懿旨。”人群中的楊慎挑唆道。
朱佑檳則是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倒是沒有說什麼,可是心裡卻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怎麼突然之間,太皇太后跳出來。而且看這些校尉,都是早有準備,顯然。這都是謀劃好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現在情況不明朗。他倒也不敢率意發言,這種事。當然是讓百官們去質問。
王蛛道:“諸位,本官的意思已經傳達,大家自己看著辦吧。”
“哼,事有反常即使要,諸公不要上當,咱們按著禮法來。”
“什麼時候,一個禁衛,也敢耀武揚威了。”
“天子新喪,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一句句責難,鋪天蓋地,本來這些大臣就很惱火,王蛛不啻是火上澆油。
楊慎膽子大,冷冷一笑:“我們先去行大禮,至於其他的,不必理會,諸公,走吧。”
說罷率先走在最前,其餘人見楊慎打頭,也都精神了不少,紛紛往謹身殿去。
嘉靖的遺體已經裝入梓棺,而這裡也暫時成了停放天子遺體的地方。
眾人魚貫而入,一個個露出悲慼之情,可是進了殿,又發現了不對。
楊公呢?
徐謙呢?
還有那一個個大臣呢?
按理來說,他們雖然在宮中,可既然是行大禮,怎麼可能不見他們。
楊慎覺得不對了,這傢伙一向不是善茬,一看自己的父親不在,再聯想到進宮時的場景,卻也不行大禮,道:“內閣和各部的幾位大人在哪裡?”
有太監道:“他們已經行過大禮了。”
楊慎怒道:“這是什麼道理,既是行大禮,豈可如此草率,他們不來,我們便在這兒等著。”
此時朱佑檳也不由站出來,溫言道:“不錯,這禮法裡頭,可不是這樣的,歷來也沒有這樣的道理,還是請諸位大人一起來吧。”
那太監只好道:“大人們已經請去了慈寧宮。”
又是慈寧宮,眾人一片譁然。
這時候便是傻子,都曉得有問題了,楊慎冷笑連連:“可笑,可笑,哪有這個節骨眼上,還去覲見太皇太后的道理,不成,還是那句話,他們不來,我們就等,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行大禮。”
正說著,卻是有人從側門進來,淡淡道:“楊學士。”
楊慎是侍讀學士,所以稱呼為學士,倒也不過分。
來人正是徐謙,徐謙這一次沒有穿戴官服,而是和朱佑檳一樣,一身龍服,他一步步進來,身後是一隊皇家校尉,隨即皺皺眉,道:“怎麼回事?陛下剛剛大行,諸公為何鬧事?難道就不怕驚動了大行皇帝的在天之靈嗎?”
楊慎一見到徐謙,眼睛都紅了,他可不傻,近來京師的種種舉動,楊慎已經感覺到,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