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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謙頜首點頭,其實這些話,徐昌不用囑咐,他也知道,他朝徐昌一笑,道:“爹,等我回來,我們一起過個好年。”
徐昌重重點頭,嘆道:“是啊,過個好年。”隨即他又看向徐福,這一次,徐福和徐謙同去,因為前日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遞了牌子,要求證人徐謙和徐福入宮,徐福沒有徐謙那樣的定力,一臉的憂心忡忡,徐昌看著他,安慰道:“不必怕,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你去了之後只需要據實稟奏就行,知道了嗎?”
徐福生硬地點頭,道:“叔父,我曉得的。”
徐昌搖搖頭,嘆口氣,忍不住道:“咱們做點事怎麼就這麼難,別人做事就為何這麼容易?哎……”
徐謙和徐福已經上了馬車,趕車的乃是徐勇,徐勇叫了一聲:“坐穩了。”隨即催動馬車,徐徐朝著巷尾行去。
徐昌站在門口,一直目送馬車消失在街尾處,才唏噓一番,轉身回院子,誰知差點和何心隱撞了個滿懷。
徐昌狐疑地看了何心隱一眼,道:“何先生起得也這麼早?”
何心隱文質彬彬地道:“聽說今日徐公子有大事要入宮,所以我想送送,只是不曾想到還是起得遲了些。”
徐昌的臉色緩和下來,道:“你倒是有心了。”
何心隱看著憂心忡忡的徐昌,道:“老東翁似乎很擔心?”
徐昌眯起眼看他,道:“怎麼,你有什麼話說?”
何心隱微微一笑道:“其實擔心是應該的,這幾日,學生也多少聽說了一些事,只怕這一次徐公子去是凶多吉少啊。”
徐昌嘴唇微微顫抖,想要怒喝他幾句,心裡想,這個臭書生好不曉事,大清早說這樣晦氣的話。
何心隱卻是鄭重其事地道:“依學生之見,此案的關鍵既不是汪峰的那份奏書也不是如意坊,真正的關鍵在商賈,我大明一向輕商,商賈之害猶如猛虎,天下士林讀書人談虎色變,因此學生以為,到時汪峰會極力痛陳商賈之害,以此博得同情,既然商賈有百害而無一利,那麼他的奏書自然是有理了,既然他的奏書有理,而陛下懲處他,不正應了因言治罪這句話。以學生看,汪峰要脫罪易如反掌,想來三位主審官員也是極力認同他的。而一旦他脫了罪,那麼問題又來了,為了證明他的正確,他必定要狠狠抨擊如意坊,藉著商賈之害而大肆詆譭,到了那時,只要徐公子稍有疏忽,不但這如意坊毀於一旦,便是連他自己都要搭進去。”
徐昌皺著眉,忍不住道:“你懂什麼,他和陛下……”
何心隱卻是笑了,道:“他和陛下固然關係匪淺,可是你要知道,陛下既然已經委託了三司會審,那麼這審出來的結果就不是陛下做主了,一旦這三司有了判決,陛下就算反悔,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宮裡莫非一點體面都不要?本來這件事就已經惹得怨聲四起,陛下若是再為了包庇徐公子而惹起爭議,這天非要塌下來不可。”(未完待續。手機使用者請到閱讀。)
第二百二十五章:君心難測乎
何心隱的話分析的條理清晰,讓徐昌的眉宇鎖的更緊,對何心隱這個人,也不由刮目相看起來。
何心隱隨即一笑,道:“可是話說回來,對徐公子,我倒是並不擔心,我能看明白的事,他會看不明白,這些時日我與他朝夕相處,早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燈,明知會審凶多吉少,他卻能靜下心來老實讀書,可見他早就胸有成竹,一定會有辦法。所以請叔父不必太多擔心。”
徐昌心裡罵他:“方才說的如此險惡,現在卻又教老子不必擔心,這個讀書人的腦子難道壞了?”口裡點頭稱是,心裡卻更加七上八下。其實他也曾問過徐謙,只是這個兒子,越來越有主見,再加上他這路政局抽不出身,反倒疏忽了。
他吁了口氣,道:“謙兒自有謙兒的福氣,罷了,你我在這裡候著吧。”
與此同時,在慈寧宮裡,清早起來的嘉靖精神奕奕到了北宮,王太后也已經請來了,他給兩個太后問了安,眼看會審的時間還早,便叫人搬了椅子在塌下陪著兩個太后說話。
對於這次會審,兩宮太后自然給予了很高的關注,一方面,如意坊涉及到了自家兄弟,難得自家兄弟能有一番作為,雖然這買賣在讀書人看起來不起眼,甚至覺得下賤,可是對外戚來說,什麼都是假的,唯有真金白銀才是真的,那些官員,私下裡做買賣的還少了嗎?
另一方面,那份奏書,也把兩宮太后逼到了牆角。縱容外戚橫行不法這頂帽子,對於太后來說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