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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別院。
這裡並不是商家人的主宅,一般情況,也就是一些子弟在杭州落腳的地方。
現在這個宅子裡住著的是商家二爺商正,商正近幾日心情很不好,他派到這裡並不是享清福的,而是維持好商家在杭州的種種關係。
只是明報的出現,打了商家措手不及。
本來這些年來順風順水,商家暗中確實經營了許多生意。畢竟商家是大族,族中子弟多,單靠田畝上的盈餘,只怕早已餓死了。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這些生意如今已成了商家的根本。
只是明報出來,大肆宣揚倭寇危害,商家其實並不蠢,和倭寇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干係,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能容忍明報的造勢。問題就在於,一旦朝廷開始關注倭寇,那麼接下來的海禁將會更加嚴厲,一旦如此。商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難道去吃西北風?
商正打算先禮後兵,銀子。商家有的是,不怕這姓徐的不就範。結果十萬寶鈔送了去,人家卻是送了回來。商正自然勃然大怒,這在他的眼裡,這姓徐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此時的商正坐在椅上,一個主事模樣的人躬身站在堂中,低聲道:“二老爺,事情已經辦妥了,是王安他們動的手,統統打著的是市井潑皮的旗號,直接將那報館砸了,不過那姓徐的似乎不願意善罷甘休。”
商正吃著茶,溫文爾雅地笑了笑,道:“他不願善罷甘休,又能如何?”
徐謙……在商正眼裡畢竟還只是小人物,就算近來風頭再如何大,可是對商家這種幾代人底蘊積累起來的家族來說,實在不值一提。在看他來,這種不識相的東西收拾一下也就老實了,誰知這姓徐的竟還不肯罷休,這就真正觸犯到了他的底線。
這主事道:“姓徐的回了報館之後發了很大的脾氣,後來連那王公公也去了,姓徐的對王公公說,此仇不報非君子,此後他又去了提刑按察使司衙門。”
商正不以為意,道:“提刑司那邊早就打點好了,怕個什麼?今日坐堂的是哪位大人?”
“是孔大人。”
商正捋須微笑,道:“孔大人就更好說話了,他是我商家故交,應當不會有問題,那姓徐的吃了孔大人的閉門羹,想必會老實一些。”
主事道:“可是後來,姓徐的又去了提學衙門。”
商正眸光閃爍,不由掠過了一絲殺機。
如果姓徐的跑來商家向自己服軟,或許這筆帳也就勾銷了。可是姓徐的不甘心,又跑去其他衙門,這分明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商正臉色陰沉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道:“去了提學衙門又能如何?他難道以為連提刑衙門都不管的事,提學衙門就管得了?那提學雖然是新官,和咱們商家沒有什麼交情,可是靠提學,莫非還能除了我商家子弟的功名?真是笑話!”
商正目光幽幽,冷笑一聲道:“這姓徐的是越來越不識相了,本來老夫念在畢竟是同鄉的份上以和為貴。可是他這般鬧下去也不是辦法,讓下頭的人做好準備,實在不成,就直接了斷了吧。只是手腳要乾淨一些,不要露出馬腳,一旦事洩,只怕咱們商家的面上不好看。”
“是,是……”
商正又恢復了慵懶之色,一個小小的徐謙,顯然還不能提起他太多的興致,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而在這時,有門子飛快地過來,道:“二老爺,徐謙帶著許多人來訪。”
商正原本聽到徐謙來訪,以為這徐謙的是登門說和的,可是聽到說帶了許多人,臉色頓時變得不客氣了,道:“慌什麼,把這些人打發走,告訴他們,老爺我沒有空!”
門子卻不敢走,期期艾艾地道:“來人之中,有錦衣衛校尉……”
聽到錦衣衛三個字,商正頓時愕然了,那主事嚇了一跳,忙道:“商家和錦衣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小人也沒聽說過這姓徐的和錦衣衛有什麼關係,莫不是咱們商家的……”
“胡言亂語!”商正雖然心裡雖然隱隱生出了一絲不安,不過這時候還是打斷了主事的話,旋即冷笑道:“不要慌,走,都隨老夫出去看看。”
他站起來,又朝這主事低聲吩咐幾句,主事頜首點頭,下去準備了。
商正則是直接到了門房這邊,果然看到徐謙領著許多錦衣衛在門房這邊不耐煩地等待,他心裡有了計較,快步上前,隨即露出了微笑,只是這微笑並不是向徐謙發出的,而是錦衣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