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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三叔三嬸的吵鬧已經驚動了許多人,許多人都開了門戶出來看,便瞧見了徐謙,一年沒回來,徐謙無論氣質還是體態都發生了變化,許多人看著面生,心裡在琢磨是哪家的公子哥途徑此地,可是這時候,有人突然道:“這不是徐謙嗎?”
大家一聽,頓時炸開了鍋。
“原來是他,他是回來找他爹的?哼,他還敢回來!”
“看他的樣子倒像是生髮了,莫非真做了生員?”
“中了生員又如何,他一家中了生員,卻是讓咱們闔族吃風,老叔公都已經氣得奄奄一息,就剩下一口氣了。”
“對,咱們錢塘縣不知有多少童生和生員,就算是秀才也不知有多少個,可這樣又如何?這樣的人什麼都不是,除了身份比別人高一些,也不見能掙多少銀子,更做不得老爺,要做老爺,不中舉是不成的,他僥倖做了生員,現在卻還不是秀才,做舉人,那更是難如登天。”
“好啦,好啦,畢竟是看著長大的,我去招呼一聲。”
“你敢,你這死漢子,你上前幾步過去,看我會不會撕掉你的皮。你也不想想,徐昌和這小子不知闖了多大的禍,老叔公那邊正在商議動用家法,把他們趕出族裡去,你還去添亂。”
“我……鄉里鄉親……”
諸多的議論都落入了徐謙敏感的耳朵裡,他一個個過去,向這些叔伯輩的人問好,誰知人家瞧見他要上門,立即把門一關,像躲瘟疫一樣。
遠處更聽到有人大吼:“徐謙那廝來了,來得正好,我這做堂哥的為了他丟了差事,又被姚家欺負,今日不算這筆帳,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他在哪裡?我今日不打死他,便不姓徐。”
徐謙嚇得遍體生寒,聽這聲音,應當是老七家的大兒子徐寒,這徐寒生得虎背熊腰,一身的肥肉,一隻手就能把自己如小雞一樣提起來,到時候真打起來,那可不妙。
他加快腳步,連忙衝到村中一處佔地不小的宅院面前,咚咚敲門。
開門的是個瘦弱的孩童,比徐謙還小兩歲,提著鼻涕,好奇地盯著徐謙,隨即咬牙切齒,握著小拳頭道:“徐謙哥哥,你害我好苦。”
靠……
徐謙大怒,人家徐寒為此丟了差事,斷了生計,是自己害的沒有錯,三叔三嬸也因為自己而家庭窘迫更沒有錯,你一個屁大的孩子,我害你什麼?你有個屁差事丟。
徐寒虎背熊腰招惹不起,你一個屁大的孩子,還怕了你?不敢在大學城裡橫著走,對付個幼兒園階級的,難道還沒這膽量?
這小孩童是徐申的幼子,叫徐晨,一見徐謙雙眉皺起,頓時嚇得後退一步,連忙捋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小胳膊,幽怨地道:“若不是你讀那勞什子的書,我爹也不會逼著我讀書,還說要像你一樣中個童試,你看,不讀書就捱打……”
小胳膊上盡是瘀痕,看來徐申也發了狠,想用棍棒教出個秀才來。
徐寒的聲音越來越近,徐謙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帶著鄧健和趙夢婷衝進房去把門拴上,道:“你爹呢?我這做侄兒的來拜訪。”
徐晨嘿嘿笑道:“我爹在睡覺呢,我去叫他。”
去把徐申叫醒,徐晨則蹦蹦跳跳地要開門出去玩,徐申大怒,把徐晨提起來拿捏在手裡怒喝:“玩玩玩,就這麼點家業,你不讀書,怎麼光耀門楣?你看看你堂哥這般有志氣,你就知道玩,這般沒出息,老子一巴掌打死你。去讀書。”
徐晨放聲大哭,把他的母親王氏引了來,王氏埋怨徐申:“徐晨不是還小?你嚇他做什麼?讀書,讀書,你就曉得讀書,你沒有讀書,難道就餓死你了?”
徐申擺出家長的架子,罵道:“你這潑婦懂個什麼!謙哥兒來了,上水……不,上茶來給他吃,他是讀書人,要吃茶的。”
徐謙很是尷尬,連忙道:“侄兒見過叔父。”、
徐申壓壓手,道:“讓你見笑了,走,進裡屋說話。”徐申是認得趙夢婷的,對趙夢婷笑道:“你們也不要客氣。”
進了屋堂,徐申問他:“據說你中了生員?”
徐謙點頭道:“是,縣試、府試都中了第一。”
徐申滿是驚訝,道:“真是了不得,我常常聽人說,縣試得了第一,秀才斷斷跑不了,要是中了府試第一,將來是要中舉做老爺的,叔父沒有看錯你。你這一趟來,是來尋你爹的吧?”
這時候王氏斟茶上來,咕噥道:“中舉做老爺,還不曉得到什麼時候,在外頭常常聽他們說……”
徐申拍案而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