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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徐謙對這種事還帶著一點陌生感,可是隨著一番言辭,膽子漸漸也大起來了,他突然發現,無論是鄉里之爭還是讀書人之間的齷齪,無非都是耍嘴皮子而已。
耍嘴皮子,這是他的專長,是他的本錢,因此他倒也大了膽子,雖然看到許多姚家人對他怒目而視,心裡有些小小的擔心,可是看到徐家的人更多,因此也就能放開了,他同樣對姚家主事報之以冷笑,道:“你說我是什麼東西,那麼我來問你,你又是什麼東西?”
姚家主事本來自恃身份,只是出來撐撐場面,可是現在見這少年屢屢出言頂撞,臉色越來越猙獰,怒道:“我不是東西,你才是……”
說到一半,徐謙拍掌笑道:“這就對了,原來你不是東西,你既不是東西,卻還這般囂張跋扈,真是可笑!”
徐家人群裡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鬨笑。
姚家主事又羞又怒,看了姚甲長一眼,這姚甲長要上前為他討還公道,可是這姚家主事卻已忍不住了,張牙舞爪的上前,大怒道:“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大言不慚,今日老夫若是不教訓你……”
他掄起巴掌就要打下來,在他眼裡,徐謙不過是個不知所謂的少年,他是姚舉人家的主事,打了又如何?
姚家主事是動了真火,那些姚家人見主事行兇,非但沒有勸止,反而一個個抱著手冷眼旁觀。姚甲長面露獰笑,也是不露聲色。
徐家這邊譁然了,只是姚主事動作太快,一巴掌要下來,唯一離徐謙近的徐宏下意識地要用手去擋,徐昌見狀也要撲上來,可都已經來不及了。
徐謙倒是早在預料之中,他本來就是要激怒姚家主事,一見對方暴起,連忙後退一步,那巴掌在他的鼻尖刮過去,還能感受到一陣烈風在自己鼻尖刮過去。
一巴掌打了個空。
姚主事更是獰笑,正待繼續行兇,誰知這個時候,徐謙卻也是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還真以為徐生員好欺負?
他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張家的小公子他都敢拼命,更別提是個主事。
姚主事不肯干休,又要欺身上前,誰知這個時候徐謙也掄起了巴掌。巴掌不大,可是深受其父徐昌教誨,捱打捱得多了,這打人的功夫卻也頗有心得。
巴掌在半空掄了一圈,隨即狠狠刮下去,正中姚主事的臉頰,一聲脆響,帶著滿腔的怒火,啪的一聲,徐謙幾乎可以看到,姚主事先是愕然,帶著難以置信,隨即痛感傳出,面目更加猙獰,手捂住了臉,在原地轉了半圈。
若行兇的是姚甲長,徐謙未必能動彈得了他,這姚甲長身材肥胖,氣力不小。可是姚主事卻不一樣,他身材高瘦,年紀已過了四旬,年老體衰,比不得徐謙敏捷。
“你……你……你這狗一樣的東西,竟敢打我!”捂著臉的姚主事徹底怒了,在這方圓十里的地頭,誰敢欺他?想不到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竟被一個少年打了。
姚家的人也一時暴怒,紛紛捋起袖子要上前動手,只等姚主事一聲令下,那姚甲長大喝:“好膽,是沒有王法了嗎,姚主事是體面人,你們徐家說打就打,打人的事,這麼多人都看到,想要抵賴都不成!”
徐宏大驚失色,雖然覺得姚主事先發難很是不妥,可是也害怕把事情鬧大,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人群中一直沒有做聲的徐昌也隱隱覺得不安,連忙擠開人群衝到徐謙身邊去。倒是不少徐家人大叫痛快,紛紛擁上前去,連個小孩子都不怕事,他們要是再怕事,反而面子上掛不住。
徐謙長身佇立,朝著姚主事冷笑,義正凜然地道:“你敢罵我是狗東西,那麼我問你,你又是什麼東西,竟敢對我行兇?一個大戶人家家裡的走狗爪牙,狗一樣的東西,竟想暴起行兇,打我堂堂府學生員、忠良之後、學士門生!姚家太沒有規矩了,養的都是這等貨色?還有你,姚甲長……”
徐謙冷冷地看姚甲長,姚甲長本來對徐謙滿是輕視,可是看他這時信心十足,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一時竟是生出了一種錯覺,覺得這少年不太好惹,只聽徐謙對他道:“你身為甲長,理應為官府分憂,調解鄉里糾紛,可你非但不如此,反而串通姚舉人制造矛盾,唯恐天下不亂,你不是說要打官司嗎?去打,你是去縣衙亦或府衙都由著你,這個官司,我徐謙還打定了。你真以為這錢塘、這杭州輪得到你和姚舉人這樣的小角色隻手遮天?我堂堂一府生員,卻是不怕你們!”
徐家闔族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