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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狂生,此人別號上山打老虎,學富五車,是杭州難得的才子,還望謝學士大人不計小人過,予以善待。
這些寫書信之人自然是上山打老虎的粉絲了,其實有一些也未必是‘粉絲’,只是這個年代,聲望最是重要,你要是沒有驚豔的才學引起別人的注意,那也有許多途徑可走,比如提攜後進又或是慧眼識珠,這種令人津津樂道的事總是能傳之為一段佳話。
誰也不知道這個上山打老虎是誰,坊間有許多猜測,可是不管此人是誰,反正他的詩詞確實很好,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和共鳴,這個時候寫一封書信就能做個老好人,還能得一個提拔後進的名聲,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如意算盤。
“這個人,想不到竟是鬧出了這麼大的聲勢……”謝遷不禁苦笑,事實上,他還是低估了那首詩詞,這種詩詞感動不了別人,可是對那些官場失意之人卻有巨大的吸引力。
謝遷此時不得不用謹慎的態度來考慮這件事了,那個傢伙的詩詞確實不錯,可以說打動了謝遷的心,謝遷對這個傢伙也頗有幾分欣賞,現在又有這麼多人為之求情,若是再‘敲打’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
他慢吞吞地喝了口茶,心裡有了計較,正要喚管事來吩咐,卻不曾想那管事卻是已經到了。
“老爺……”
謝家管事將方才的事統統說了一遍,哭喪著臉道:“都是小人不好,是小人做事欠了周詳,可是現在那姓徐的不肯走,他現在是生員了,假若……”
謝遷不禁好笑,道:“此人倒是滑頭,原以為他是高士,原來卻是個揪扯不清的傢伙,你去把他請來,他賴著不走,必有所求,老夫倒想看看,他打什麼算盤。”
“是,是……”
謝管事連忙去了柴房,又見徐謙,對這徐謙,謝管事實在火大,卻又發作不得,耐著性子道:“我家老爺有請,徐公子請吧。”
徐謙老僧坐定,道:“你家老爺可是謝學士?”
謝管事道:“正是。”
徐謙撇撇嘴道:“早就聽說劉健善斷、李東陽善謀、謝遷善辯,想來你家老爺口舌犀利得很,我不敢去。”
徐謙倒是很光棍,姓謝的請他去肯定是要和他辯論的,這種成了精的傢伙,不知經歷過多少次實戰經驗,自己跑去跟他鬥嘴,這是自己找不自在。
謝管事傻眼,只得道:“我家老爺只是要見見你,並沒有和你逞口舌之快的意思。”
徐謙道:“是嗎?那你家老爺請我去做什麼?”
謝管事道:“我家老爺見你這末學後進,自然是免不了要勉勵你幾句。”
徐謙這才站起來,笑呵呵地道:“這可是你說的,好吧,既然是勉勵,那我就去。”
平日來謝家拜訪的人,哪一個都是斯斯文文、彬彬有禮,偏偏讓謝管事遇到徐謙這種另類的讀書人,實在讓他有點吃不消,他實在是怕了這小子,因此領著徐謙一路到了後院花廳,都沒有對徐謙說過一句話,領著徐謙進去,徐謙倒也不遑多讓,進了花廳,便看到了謝遷。
這是徐謙所見的第一個名人,此人不但在這個時代如雷貫耳,便是在後世,那也是知名人物。
可是坐在徐謙面前的卻是個相貌普通、年過花甲之年,全身上下並無一絲架子的老者。
這個老者給徐謙的感覺並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有什麼內散於外的氣勢,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唯有那一對略帶渾濁的眸子閃耀著一股子讓人難以捉摸的幽深。
徐謙打量謝遷的同時,謝遷也在打量徐謙。
打量良久,謝遷笑了,這種笑容很和藹,可是徐謙卻感覺在這和藹之中隱藏著一股子銳氣。
沒有錯,就是銳氣,那種曾經指點江山,舉手投足都與天下眾生息息相關的氣質,彷彿他的一顰一笑都理應受萬人矚目,都絕不會簡單的感覺。
“想不到……”謝遷語速很慢,淡淡地道:“你竟這樣年輕。”
徐謙道:“有志不在年高。”
謝遷微微皺眉,道:“小小年紀,為何這般狂傲?天下之大,有志者如過江之鯽,卻未見你這般狂傲的。”
徐謙心裡苦笑,我也想夾著尾巴做人,可是夾著尾巴也是被人欺,那還不如做一個狂生。
“謝學士莫非是指摘學生?”
謝遷又皺眉,慢悠悠地道:“你畢竟是後學末進,老夫指摘幾句又何錯之有?”
徐謙搖頭道:“若是謝學士要指摘,學生就難免要爭辯幾句……”
聽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