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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生父入享宗廟,可是群臣卻是不滿,非要天子認其堂兄為父,嘉靖天子剛剛登基,立足未穩,此時只是忍氣吞聲,現在並沒有發作。
因此現在知曉這場尖銳矛盾的人並不多,至少在這杭州,能深知內情的人可謂少之又少。桂萼此次便是搏上自己的前程,賭這場禮儀遲早會擺上檯面,成為天子與整個內閣朝廷之間矛盾爆發的導火線,因此徐謙的文章以天子盡孝為主題才讓桂萼點為第一,加以利用,以造成聲勢和影響。
可以說,天子盡孝是桂萼的殺手鐧,是他的敲門磚,在這一點上,他是絕不能質疑也不能否認,現在吳先生對徐謙的論點大放厥詞,已經觸及到了桂萼的底線了。
其實從一開始,吳先生以為這是學術討論,他哪裡想到,他的一言一行,討論的都是嘉靖朝最根本也是矛盾最突出的政治問題。
在這‘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桂萼想不表態也不成了,他鐵青著臉,冷哼一聲,道:“吳先生,本官素來敬重你是本省名士,對你禮敬有加,可是你妄談國事,大放厥詞,不知輕重,來……將這姓吳的趕出去!”
外頭幾個差役立即衝進來,正要趕人。
吳先生卻是呆住了,他自覺的自己並沒有說什麼犯忌諱的話,而且方才的話也都出自聖人經典,這怎麼能叫大放厥詞和不知輕重?他是何等人,一向受人景仰,現在卻要被提學官趕出衙門,這隻怕比殺了他都要難受,他不禁惱羞成怒,道:“桂大人……你……你原來和這徐謙竟是一丘之貉,哈哈,老夫明白了,原來……”
桂萼一番翻臉,頓時露出了他冷酷的一面,斷然大喝:“打出去!”
“且慢!”這時徐謙破天荒的大叫一聲,連忙道:“大人,吳先生雖然沽名釣譽,可畢竟乃是讀書人,將他打出衙門,未免有辱斯文……”
桂萼愕然地看了徐謙一眼,以他相人的本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徐謙是這種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性子,莫非自己看走了眼?
吳先生又怒又是疑惑,也覺得徐謙態度來個轉彎讓人費解。
差役們暫時頓了一下,重新等候桂萼的指示。
徐謙隨即道:“不過學生記得太祖皇帝曾有詔曰:“軍民一切利病、並不許生員建言。果有一切軍民利病之事、許當該有司、有志壯士、質樸農夫、商賈技藝、皆可言之。諸人毋得阻當,惟生員不許。學生若是記得不錯,吳先生是舉人出身,雖非生員,卻也應當劃同生員同類,他妄談國事,大放厥詞,已是觸犯太祖詔令,大人應明正典刑,遵從祖法,以儆效尤,大明律曾有言,果有無官身而妄議國事者,當枷號,流配千里。大人人治不如法治,大人應當以法治人,唯有如此,才能教人歎服。”
吳先生勃然大怒,大喝道:“徐謙,老夫和你勢不兩立!”
這姓徐的分明是想把他往死裡整,居然把太祖的詔書搬了出來,現在已經到了大明中後時期,太祖的所謂律令連屁都不是,如今風氣開放,有什麼不可說?太祖皇帝還說士農工商,商人最賤,不得穿絲綢,可是現在大街上哪個商賈不是一身的綢緞?
可是真要計較起來,太祖的詔書畢竟是祖宗成法,要這樣處理也不是不可以。
徐謙滿心巴望著桂萼能王八之氣外散,徹底把這吳先生整死,省得將來有人惦記他。只是這時,桂萼兩眼微眯,卻是不露聲色,只是語氣平淡地道:“來人,將吳先生打出去!”
還是打出去,徐謙心裡滿是失望,卻也無可奈何,心裡只能腹誹,難怪叫萬惡的封建社會,人治大於法治,連祖宗都不要了。
吳先生被一個粗壯的差役如小雞一樣提起來,直接丟了出去。
這吳先生極為狼狽,摔在了衙門口,幾個門生見狀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扶他,吳先生卻是徹底地失去了理智,放聲痛罵:“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外頭還聚了許多人,這時候罵得雖然痛快,可是吳先生畢竟是要臉的人,他心裡知曉,過不了多久,今日的事就會傳揚整個江浙,他這老臉算是徹底地被人打腫了。
過不了多久,徐謙從衙裡出來,吳先生臉色通紅,想要撲上去,張牙舞爪地大罵:“徐謙,你等著瞧,老夫和你勢不兩立。”也好幾個門生攔住他,才沒有讓他做出過火的事來。
徐謙卻只是微微一笑,道:“這倒是怪了,分明是你沽名釣譽,惹怒了本省提學,提學盛怒才將你趕出來,你卻又來怪我?大家來評評理罷,這姓吳的因為自己門生沒有考中院試第一,卻是跑去提學官面前活動,結果提學大人剛正不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