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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嘉州城,青山綠水鄉,萬里嘉江村前過,小妹就叫嘉姑娘。”多狡猾的小阿妹,回答了等於沒回答,既不唐突又不失禮數。
“送妹一送三里坡,坡上花草實在多;小妹紅花紫草都愛上,可惜心掛別人嘴掛哥。”又是哪個阿哥,對自己的阿妹有懷疑也有試探,想得個準信呢!
“郎騎白馬過鬆坡,松樹林頭乾草多;白馬不吃山中最枯最枯乾枯草,小妹不掛世上最醜最醜醜小哥。”多機靈的阿妹,將那位阿哥將了一軍:如果你實在認定我“心掛別人嘴掛你”的話,那你就是世上“最醜最醜醜小哥”。
聽著這三絃聲聲,歌聲陣陣,我的心情激盪,久久也不能平靜。
四處張望了一下,我決定找一個地勢稍微高點的地方,這樣就能更好地觀看這難得一見的盛況。
突然,我發現了一個好去處。在那淙淙山泉旁,沿水而上約兩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塊大石頭立在那裡。那顆大石渾然天成,若能站在那裡極目遠眺,定能看到更美的風景。
穿過一條幽靜小路,驚嚇了幾對喁喁情話的鴛鴦,我終於來到了那塊大石頭旁。可是令我失望的是,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大石此刻已然站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月光下,那身影丰姿挺拔,俊秀翩然。
聽到了我的腳步聲,身影的主人轉過身來。那是一個極為清雅俊秀的男子,他修長的雙眉,細長的鳳眼,薄薄的唇。夜風中他的黑髮飄飄,衣袂也飄飄。
這是哪個被貶到凡間的仙人罷?我呆呆地想,沒覺察到自己目前的模樣像個犯花痴的傻丫頭。
“仙人”看了看我,鳳眼微眯,衝我溫煦地一笑,他又轉過身去了。
我的臉紅了,窘迫於自己剛才的傻樣。
不自覺地瞟了一眼那修長的身影,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離開前,我的腦中情不自禁浮現出一首詩: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唉,這麼俊美的男人,想要不動心、、、可真難哪!
不過,一會兒之後,我的注意力又被歌會給吸引了過去。不僅如此,我還發現了一個更好的去處,就在這塊大石頭的不遠處,剛好有一棵大榕樹,那榕樹枝繁葉茂。若是爬上去,既不易被人發現,視野也會更加的開闊。
主意已定,我便朝那棵大榕樹走了過去。
收留
嘉州城以南的貢嘎村,是白族人們世世代代生存繁衍的地方。
貢嘎村背倚石劍山,前流嘉江水,那裡種植著片片茶園,天嘉國裡有名的紅茶,便是產於此地。
李大夫的家便是位於貢嘎村內,他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幾個漢人之一。
太陽西斜之時,三三兩兩的採茶女踩著陽光回來了。她們一邊走,一邊哼唱著歡快的歌兒,紅撲撲的臉上洋溢著喜悅。
李大嫂曾告訴我,採茶不能選在清晨,因為清晨時分露水比較重,帶露採的茶非常容易燒尖。最好的時間是在上午日上三竿的時候。如果茶園裡有樹能擋陽光的話,午飯過後去採也可以。
那天的歌會過後,李大夫便邀請我在他家住上一段時間。據他說,這段時間他和大嫂都很忙,無人照看子廷,他想請我在這段時間裡幫他照看家裡和子廷。
原本我也無處可去,對於李大夫的邀請,我便應承了下來。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閒人。每天上午,我把李大夫家的各個院落收拾得乾乾淨淨。中午做了飯等李大嫂和子廷回來吃,李大夫白天要在百草堂坐診,不能回來。下午,等李大嫂再次出去採茶之後,我便會捧上李大夫的一兩本醫書來看看。有的時候,我會去爬一爬身後的石劍山。但我每天出去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因為子廷在下午四五點左右便會從私塾回家,而我,則還要負責監督他的課業。
有一次,我也曾提出幫李大嫂去採摘茶葉,因為她家有兩片茶園,一個人幹活該是比較辛苦。李大嫂笑著對我說:採茶這活兒看起來簡單,其實有很多講究。首先,在採摘的時候,根據不同的茶葉要求,有掐採和提手採等多種方法。其次,在採摘的過程中,為防鮮葉變質,採摘時在手中不可緊捏,放置在茶籃中不可緊壓,採下的鮮葉也要放在陰涼處,並及時收青。末了她說:“小離姑娘,你幫我收拾屋子,下午監督子廷完成課業便行了。”葉小離是我前世的名字,到了貢嘎村之後,大家一直稱呼我為“小離”。
而我在這個時候也意識到,其實李大夫家並沒有他描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