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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他靠著她,“你既然來,那我們一起死。”
他伸手攬著她的肩,狠狠地吻在她的唇上,霸道陰鷲,牙齒磕得她很疼。她嗆了水,連忙推他,侍衛們七手八腳地過來扶了他們。
她扶著長廊,內心翻江倒海,膽汁都吐出來一樣。伸手往懷裡探了探,腰牌不見了。往回看去,一大群人早簇擁著後主回寢宮了。遠遠地,二小姐大紅色的衣服包裹這他,一派祥和喜慶的樣子。
她在暗夜裡魅惑地歪了歪嘴角,鄙夷地笑了。她的身上還留有他的氣息,唇上還有他吻過的痕跡。
“誰?”
她犀利地回頭,“是你?你來做什麼?”
“奉主上之命,前來協助你啊!”
“滾!!!”
“是,”他撫上她的臉,指尖落在她的唇上,“你受傷了?”
她回頭,“不用你管。”
第四章 金蓮怨
那個雨夜之後,後主再不踏進周後寢宮,指明要紅日日為之打掃,不改原貌。
來年立二小姐家敏為後,他又獨寵小周後,日日遊園,夜夜笙歌。大殿上,觥籌交錯,鳳簫聲起,琴瑟和鳴,水袖入雲。是整夜整夜的喧囂,整夜整夜的奢靡。小周後醉了,斜斜地倚在他的身旁,妝容凌亂。他靜靜地看她,她的發散了,金步搖搖搖欲墜,她是被這夜迷惑了,被這漫天的歌舞蠱惑了,被這酒迷醉了,她兩腮酡紅,豔若桃李。而他,被她的豔麗迷醉了,他不知她是娥皇,還是女英。不過都不要緊,他想,不管是她,還是她,她們都是他的。他一手扶著她,一手拿胭脂,躬身為她描眉,上妝,只為她而創的“百花妝”讓她豔壓群芳。深宮大苑似乎又回到了往日奢靡的景象。
他越來越願意在女兒家的事上花功夫,而且做的尤其漂亮而殘忍。
窅娘是他的舞伎,紅那次去給妃嬪們送東西,在那麼多鶯鶯燕燕裡,一眼就認出她來。
她穿一身碧綠的絲質長衫,坐在人群裡,驚人的瘦,扎眼的美。紅想,她跳起舞來一定很漂亮了,妖而不豔,媚而不俗,是那種豔到骨子裡的妖魅。
後主贊其纖麗善舞,特地命人做了高六尺的金蓮,以供其跳舞。他迷戀地看著她的腳,嬌小孱弱,呼之欲出。她因為用絲帛纏繞過的腳有輕微的彎曲,似新月狀,皎皎可愛。舞在他特地為她而做的金蓮之上,素襪舞雲中,迴旋大有凌雲之態。
她的足因為絲帛的纏繞,有些許疼痛。蹙著眉,她為他忍痛翩飛,一曲終了,一曲又起。只為今天這大殿之上,她是卑微舞伎,他是一國之主。而他把玩著手裡的玉簪,敲著優美的樂曲,看著她因疼痛而蹙眉仍不失嫵媚的容顏,他輕笑出聲。他熱愛一切美的事物,瓊漿美酒,錦衣華服,斷章絕句,美姬豔妃。
她落下淚來,她想起她貧困美麗的家鄉。她的弟弟才七歲,就被要債的強行帶走,賣入官宦人家做書童。而她,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千般思念,萬般怨,她縱有多少稜角,也被這深宮大苑打磨,浣洗得光圓玉潤了。
“窅娘〃,他說:“你不該有悲喜。”
她恨,恨她卑微的出生,恨她天生的貌美,恨這亂世。
她說:“春紅,你不會明白。”
春紅低了頭,只不說話。她怎麼會不明白呢,她不過比窅娘多擔了一份虛名,柔弱肩卻多了更多的責任,負擔,和那麼多不想為卻不得不為的事。她也恨,可她跟誰說呢?誰有真正在意過她在想什麼呢?
第五章 林花謝了春紅
兵臨城下,後主被封違命侯,小周後卻因貌美,被帶入宮中。
紅被一個武將帶進了一座深宅大院,武將推開沉重的大門,伸手一推紅,“進去吧。”她聽見門從外面鎖了就試著往裡走,偌大的庭院,只有她一人的腳步聲。她提了裙,似怕驚了叢林裡的狐仙,鬼怪。
長廊裡,只有一處有燈亮著,她走過去,推**門。吱呀的一聲,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站在書桌前寫字的男子。他穿著白色的絲質錦袍,俊美非常。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瞼,在他的臉上投出好看的影子。
他抬起頭來,“你可會寫字?”
“會一點,寫得不好。”
“你過來。”他向她招手。
她站在桌前,看他筆下的風景。遠山如黛,綠水繞廊,畫中人,水邊拈花。
“你寫兩個字給我看看。”
她拿了筆,只寫一首《相見歡》。
無言獨上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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