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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輕快的跟了門,回頭便對覺玄笑道,“法師所言甚是,只是我倒記得玄奘法師當日曾說過,若不催邪,何以顯正……”玄談妙語中,適才的那點動靜,就像小小的雨滴落在湖面上,激起的那點漣漪迅速的消失不見,連水花都不曾激起一朵。
大約過了兩盞多茶的功夫,出門的三個人又悄然走了回來,阿成依舊拿著他的照袋,滿臉微笑,眼睛都比平日亮一些。那位年輕僧人低著頭,看不出神色如何,倒是麴崇裕的那位長隨神色如常,向麴崇裕微微搖頭,站在了他的身後。
麴崇裕暗自鬆了口氣,卻見裴行儉低頭喝了一口茶,突然開口道,“覺玄法師,裴某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都雲佛法慈悲,法師當也知曉,如今西州便有一場莫測之事。”
麴崇裕不由訝然的看向裴行儉,只見他一臉從容,含笑問道,“不知大佛寺可願慈悲為懷,為西州子民做下這場善事?”
覺玄已然怔住了,倒是他的身邊的年輕僧人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他的臉上的皺紋突然一僵,微張著嘴,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還是麴崇裕眉頭一挑,先笑了起來,“守約此言何意?”
裴行儉嘆了口氣,“世子想也知曉,那十二萬石的糧草大限,下官不才,今夏的租稅加上西州行商手裡所籌,倒也湊齊了此數,只是都護府賬上無錢,倉中無帛,總不能空口白牙開倉令行商交糧。下官想來想去,也唯有指望佛寺出力,來解救西州百姓這一回。”
麴崇裕多少有些意外,這一個月來,自己佈下無數人手,防的便是裴行儉這一招,可這一個月來,裴行儉與他身邊之人都在忙著軍糧之事,與蘇南瑾倒是見了兩次,卻根本不曾靠近過大佛寺,今日自己才突然收到他再次上香的訊息,還以為他準備了怎樣的犀利說辭、巧妙手段,沒想到,裴行儉卻是這般簡單直接的說了出來……
麴崇裕定了定神,搖頭而笑,“此言差矣,佛門固然是以慈悲為懷,然則這錢糧之事,乃是我等朝廷命官分內之責,焉能推諉於方外之人?守約為民籌劃,一片苦心,崇裕也是佩服得緊,只是今日之事,的確太過唐突。”他笑著看向覺玄法師,“法師放心,此等官府事務,我麴家必然一力承擔,不會教西州子民不安,亦不會打擾到佛門清淨。”
覺玄低頭唸了聲佛,聲音明顯有些沙啞,“多謝世子。”
麴崇裕揚眉一笑,端起茶盞愜意的喝了一口,正想再說兩句,卻聽覺玄聲音平緩的說了下去,“只是軍糧之事,事關西州四萬百姓,想來我佛今夏顯聖,便是為了拯救西州子民度過此劫,我等又焉能不遵佛旨?此次各方信徒所捐的功德,如今已有四萬多緡,本寺將悉數捐做軍糧之資還望長史成全”
麴崇裕的一口茶頓時悉數噴了出來。
第50章如墜雲霧胸有成竹
走出大佛寺的院門,麴崇裕努力端著的一張笑臉徹底的垮了下來,轉頭看了自己的隨從一眼,語氣不由帶了幾分嚴厲,“適才究竟出了何事?”
隨從撓了撓頭,滿臉困惑,“並無異樣,是裴長史的親隨向佛寺討了些冰,說是長史夫人想用來冰些梅漿。”
麴崇裕眉頭微皺,西州井水深涼,西州人夏日要吃冰漿冰酒,不過吊入井中一兩個時辰便可,但長安富貴人家夏日飲漿的確多喜用冰,以這位庫狄氏的性子,想沾佛寺的光毫不稀奇,但若不是他們出去的這一趟出了問題,難不成這覺玄法師還真是收到了佛旨,而裴行儉早在兩個多月前就算到了這一天?
不絕無此理
麴崇裕臉色更寒,“你把前後的經過仔仔細細說上一遍,一個字一件小事也不許漏”
隨從唬了一跳,想了半日才道,“裴長史的親隨去找那位僧人時,我因站得近,依稀聽到那位親隨是說,聽聞大佛寺有冰窖,自家夫人想做冰梅漿,不知能否讓他去冰窖裡拿些。僧人便答,拿些冰自是不打緊,只是佛寺冰窖歷來用以儲存供物,外人不好進去。那位親隨點頭,兩人便一道出了門。”
“小的跟出去時,便說也想看看冰窖,大僧只說寺有寺規。那位親隨後來拿了把壺出來,說裝個半壺便好,大僧提壺自去後院冰窖取冰了,沒多久便拿了回來。那位親隨又問了些佛像顯聖之事,說是若不是前次來給這佛像上香,也不會知曉大佛寺竟有冰窖,怪道是西州佛門之首,佛祖格外垂青,如此誇讚了大佛寺幾句,都是日常話,再沒說旁的。”
麴崇裕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便是這些了?”
隨從想了想才道,“快到門口時,長史親隨還讓大僧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