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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才微笑起來,“我知道,我都聽見了。你真是聰穎,這麼快便能想出這樣周全的好法子。”
琉璃耳朵根有點發燒,她想這個法子,其實已經想了很久了,從開始有了這個念頭,到一步一步籌劃到今天,再做不周全才是怪事……她忙轉了個話題,“我實在有些不大明白,長孫太尉為何會突然算計你?而且今日楊老夫人對你,怎麼似乎有些惱怒?”
裴行儉笑容淡了一點,“長孫太尉選中我,也是如今的情勢使然,又不欲見我入吏部而已。至於楊老夫人她……琉璃,今日聖上問了我,昭儀面相如何。”
琉璃這次是真的吃了一驚,支起身子直視著他,看著他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不由長嘆一聲,伏在了他的胸口。
裴行儉的聲音平靜得幾乎沒有一絲起伏,“我回稟聖上說,昭儀面相貴不可言,福壽雙全,只是剛強太過,子女緣薄,因此,可以成為天下任何男子的賢內助,卻不適合為帝王之妻。聖上當時龍顏大怒,想來楊老夫人也是知道此事了。”他聲音低沉了下來,“琉璃,我不能欺君,亦不能欺心,如今令你這樣為難,是我對不住你。你怎麼怪我都是應當的。”
琉璃簡直不知說什麼才好:她又不要在朝為官,有什麼好為難的?難道真的很稀罕去當那勞什子的夫人麼?可他自己怎麼辦?他明明不是一個不知變通的人,可在這種要命的事情上,卻比石頭還頑固唉,這個不能算他犯錯,只能算犯傻這下可好了,明明是主動請纓,也變成了罪有應得
想了半日,她嘆了口氣,“我怎麼會怪你?說起來,楊老夫人今日並不曾真的惱我,再說她便是惱了我又如何?”她抬頭向他笑了笑,“你難道忘了,過了這兩日,咱們就要去西州……”
裴行儉摟著她的手臂突然收得很緊,彷彿直接想把她揉進胸口裡,琉璃有些透不過氣來,一句“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頓時變成了一聲短促的驚呼。裴行儉忙鬆開了手,琉璃嘆道,“你想悶死……”話音未落,裴行儉翻身覆了上來,低頭封住了她的雙唇。
他的吻帶著一種異樣的急切和貪戀,琉璃微覺詫異,只是當那種熟悉的清冷香氣以熟悉的溫柔交纏在唇齒之間,依然不由自主伸手環住了他。良久之後,才聽見他停了停,低聲在她耳邊道,“傻琉璃,以後,你不許這樣胡說。”
琉璃輕輕笑了一聲,“你怎麼也忌諱起這些了?”
裴行儉的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閉著雙眼,半晌才微笑起來,“你便是太愛胡說了,以後……還是要忌諱些才好。”
琉璃忍不住笑道,“我在旁人面前謹慎得很,從來也不胡說。”
回答她是又一個深吻,輾轉深入,漸漸的有些燙人。他的手指從琉璃的衣襟裡伸了進去,帶著同樣的燙人溫度,慢慢加大了力道,琉璃頭腦頓時有些迷糊起來:太陽還沒有落山吧?這算晝寢麼,他以前還從來不曾這樣……
入秋後換上的緗色綢帳不知何時落了下來,帳上大朵大朵的銀絲菊花輕輕的震動著,掩住了越來越濃郁的春色,卻掩不住夾雜在細碎呻吟中一聲聲低低的呼喚,“琉璃,琉璃……”聲音溫柔得近乎悲哀。
當房間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時,窗外的日光已漸漸變得暗淡,琉璃知道自己該出去吩咐阿霓準備晚膳,卻一動也不想動。裴行儉的手依然在一下下的撫摸著她的背脊,只是已換成了哄孩子般的輕柔,“累了吧?你睡一會兒,待會兒晚膳好了我來喚你。”
咦?這怎麼有點像自己剛才說的話?琉璃很想說不,但是或許他的懷抱太過溫暖,聲音又太過溫柔,她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終於睡了過去。
待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首先映入眼簾依然是裴行儉的面孔,對上她的目光,那張臉上露出了笑容,“醒了?”
琉璃眨了眨眼睛,才想起睡前的事情,忙抬眼去看,卻見屋裡早已閃動著燭光,忙坐了起來,“什麼時辰了?”
裴行儉立刻用被子包住了她,“仔細凍著,你才睡了一個時辰,晚膳已經做好了,我現在就讓她們送上來,你慢慢穿衣裳。”說著起身走了出去,身上早已穿得整整齊齊。
難道他適才一直穿著衣服躺在一邊看著自己?琉璃一眼看見自己的衣裳便在放在枕邊,疊得不大規整,卻放得很仔細,伸手拿起最上面的心衣,不由呆了好一會兒:就算因為武昭儀的事內疚,他也不用體貼成這樣吧?
待她收拾妥當出去時,阿霓正帶著小婢女往外拿食盒,看見琉璃屈膝一笑,“娘子歇息好了,晚膳已經布放妥當。”而阿燕則默然行了一禮,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