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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年起,你們交糧便按田畝數量,每畝半石的數量交,豐災年份斟酌添減,橫豎也是有洛陽官律可以比照的。我必會在收糧前告知你們按多少頃交糧。”
李莊頭臉色不由大變,每畝半石,論理的確不多,但大長公主焉肯一年讓他們交六萬石糧食出去?再者,那以往的幾百石一年,豈不是成了公然的笑話?想了想忙堆笑道,“娘子既然這般著急,我等回去就查,一個月後便報上來。只是今年收成實在不好,只怕是交不了糧了。”
琉璃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好,你們自己查,查完後造冊按印簽章,我也會派人略看一眼,相差只要不大便算了,若是太大,諸位的印章可就是鐵證,豐欠與否也是一般,我自有法子查驗,這糧食生在地裡總是做不得假,真欠收了,發糧也使得,但若是收而不交,諸位莊頭,莫怪我把這些都拿到大長公主跟前,奴婢侵盜良人財產是什麼罪,大長公主一定比我更清楚”
院子裡一片靜悄悄的,前面幾位莊頭的臉色全都變白了,按大唐律,盜人財帛五十匹便是流刑,奴婢冒犯良人加一等。而他們若真不交糧,算起來盜佔六萬石米,便相當於六萬匹帛,更別說少報幾百上千頃良田,便是斬刑也判得了奴婢犯法,主人擔責,但大長公主只怕到時是不會擔這個責的。
李莊頭心中念頭微轉,走上一步,大聲道,“既然娘子不信我等,我等也不必煩擾娘子,這便交了差,回河東公府聽差就是”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他可不會拿身家性命來賭這一局,再說了,他們拿這胡女無法,難道大長公主還收拾不了她?
琉璃微笑著點點頭,“好,你們去交差就是。我也很想請教下大長公主,為何她選的莊頭居然各個都是做了十幾年莊頭,連莊子裡有多少田地都不知道,為何一聽我要清點田地,便立刻要交差不做;若是公主也不知這是什麼道理,長安城還有那麼多官家娘子,想必我多請教幾個,總能有明白人能教教我。”
李莊頭心中大凜,忙道,“誰說我等是因為要清點田地便不肯做?原是娘子不信我等,這才無法做下去。娘子這般行事動輒以官府相壓,以外人相壓,我等也必然不敢隱瞞,定然要讓大長公主來決斷一番才是”
琉璃挑眉笑道,“好,我也正是這般想的。諸位莊頭,我問你們有多少田地,你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去年豐產,洛陽一斗粟米只要兩文半錢,天下皆知你們說是按實收的一半交,交了八百石米上來,卻告訴我養了兩千人難道洛陽一頃田要兩百個人來種?我本該立地就把你們這些人送給官府,讓你們把歷年的侵吞的都吐出來只是怕傷了大長公主的臉面,才給你們一個機會改過,既然你等不怕鬧出來,我還怕什麼?我現在就去請世子夫人,也請裴明府的幾位族叔、族老過來,大家今日別的不必做,就來評這個理,如何?等我等把這個理評好了說清了,自然會來請大長公主決斷”
李莊頭站在那裡,臉一陣紅一陣白,冷汗瞬間便打溼了背後的衣裳:他們這麼些年之所以敢這般做,所倚仗的,其實不過是這邊從來不曾評過理,之前甚至曾拿名聲二字擠兌到讓那位陸娘子問都不敢問一聲錢字,更莫說一筆一筆的跟他們算賬卻沒想到眼前這位卻是不怕撕破臉鬧出事,一上來就擺明了說她就是胡商之女,不要什麼賢惠名聲的
真要評理,便是一個村夫村婦也知道自己這邊有問題,更別說那些早已盯著這田產收益、卻礙於大長公主的威勢不敢發作的那些中眷裴族人,若給了他們這個機會,自己這些人還想脫身只怕比登天還難真到了那一步,大長公主必然不會說歷年的黍米是河東公府拿了,那麼,自己幾個人便只有死路一條……想到大長公主的手段,他雙腿發軟,幾乎站都站不住了,眼前更是一陣陣的發黑,正是心裡空蕩蕩的沒個著落處,卻突然聽見琉璃輕聲一笑,“其實,按我本來的意思,我也不想把諸位逼上這條絕路。”
李莊頭身子一震,就宛如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稻草,抬眼看著琉璃,眼神裡已經是一片企盼。
琉璃的語氣平靜無波,“我原也說過,對於田產生意之事,我都略有了解,洛陽那邊的情形,我也打聽過一番。你們這九處田莊,看地界便知大多是良田,再看看你們養的農戶也不難算出,估量著總有一千多頃,我也不為己甚,多的不論,就算一千頃中田,所有田地,就算種的都是價錢最賤的粟米,按石米匹帛,今年你們只要交來五萬匹帛,以往交糧多少,我便再不追究”
她的目光慢慢的在幾個莊頭臉上轉過,微笑得和煦無比,“畢竟以往之事,與我毫無干係,我又何必費這個心思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