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兩年光景,琉璃自然還是當年的琉璃,玉娘看著不同,約莫是玉娘看琉璃的眼光卻不是當年的眼光了。”
崔玉娘頓時一窒,一邊的八娘掩嘴一笑,“此話倒也有理,早知如今也要叫你一聲阿嫂,她當年豈敢那般不依不饒的罰你作畫?”
和三人同坐次席的還有西眷裴另一位相爺裴矩長子裴宣的女兒,見自己被安排與這庫狄氏一席,原便有些不悅,對當年的事情又是略有耳聞的,也笑道,“人生際遇原也難說得緊,誰又料得到這般離奇的後事?”
琉璃看著滿屋的笑臉,當年鬥花會上的那些惡意的笑容彷彿又一次浮現在眼前,一絲怒意油然而生,當下也點頭淡淡的一笑,“的確,人生在世,生於何家何姓,嫁入何門何戶,原本不過是因緣二字,既無法預料,亦無甚可說。”
她略帶清冷的聲音流淌在房間裡,許多人都是一愣,品味她話裡的意思,心裡有說不上的不舒服,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回應。
崔岑娘忙笑道,“大娘此言倒有些禪機,說來世事種種的確不過是因緣,卻不是我等能看透的。”
崔玉娘此時已回過神來,冷笑了一聲,“所謂因緣,記得前賢曾說過,人生因緣便如花開花落,落在地上為泥土,或是落在席上似錦繡,自然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原來在泥裡的不知為何又到了席上,可惜錦繡不成錦繡,泥土不成泥土,卻不知是什麼了。”
廳堂裡頓時響起了一片竊笑之聲,琉璃也笑了起來,曼聲道,“自然還是泥土。真往前論,哪朵花不是從泥中生出來?若往後論,便是落到席上的花朵,過些天,婢女隨手抖落,難道不是化為泥土?說到底,哪有什麼區別?若是花兒因為偶然落在了席上便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從此不是泥土了,倒也有趣得緊。”
崔玉娘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欲反唇相譏,一時又有些語窮,就聽琉璃依然不緊不慢的道,“琉璃見識淺薄,只聽過一句話卻是不曾忘懷——人世種種,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花如是,人如是,世間萬物,無非如是。”
此時去六朝未遠,玄言清談依舊是風雅之事,這句話雖然簡單,卻頗有機鋒,廳堂裡頓時靜了下來,坐在西邊第二席上的上官離落已嘆了一聲,“此言深矣。不知是何人所說?”
琉璃依稀記得天主教此時似乎被稱為景教,便笑道,“是一名景教的胡人法師,卻也不知姓名。”
與琉璃對面而坐的鄭冷娘一直笑吟吟的聽著,此時也點頭道,“話雖簡單,卻值得品味,六個字倒像比幾百句玄言還要說得透徹三分,讓人頓生‘聞此遺物慮,一悟得所遣’之感。”
崔玉娘臉色越發沉了下來,冷冷的道,“我倒覺得,不過是胡人們信口說的俗話而已,哪裡有什麼深意?”
崔岑娘瞟了自己的妹子一眼,笑道,“什麼俗話,你是俗人,自然覺不出深意來。”
崔玉娘還想再說,卻見姊姊的目光裡已帶了兩分嚴厲,心裡也知道上官離落與鄭冷娘這對姑嫂都是才名在外,門第人緣也不比自己差半分,只怕捎上她們,卻是落不得好的,只得還是忍氣轉頭向琉璃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庫狄大娘原來不但是有機緣,還是有慧根的。”
琉璃只是微笑著欠了欠身,“玉娘過獎了。”
崔玉娘頓時有一拳打在空氣裡的難受,還想再說點什麼,從後堂卻傳來了侍女清柔的聲音,“臨海大長公主到”
第122章以勢壓人天降援兵
悅耳的環佩聲中,從堂上正南邊設著十二曲山水屏風之後,轉出了一行人,八個穿著一色白衫綠裙的婢子分為兩列在前面引路,個個身姿嫋娜,容顏秀麗,就如八朵剛開的白蓮花。
待她們雁次排開,分立在南邊主位兩旁,這才露出臨海大長公主的身影。只見她身上穿的也是一件銀色錦緞滾邊的江南紗白色衫子,袖子寬大低垂,顯得分外飄逸,繫著的則是一條蜀地特供的單絲碧羅裙,裙襬用五彩絲線繡成群荷出水的圖案,圖案鮮活,裙裾飄動間似有一股清雅的荷香撲面而來。
大概是細細的上了妝,大長公主那張原本光潔白嫩的鵝蛋臉看去比平日更年輕幾分,淡掃黛眉,眉心貼著一朵精緻的碧蓮花鈿。扶著她走出來的那位女子也算年輕貌美,衣裳精緻,但站在大長公主身邊,卻顯得有些黯淡無光。崔氏忙快步走了過去,站了公主的另一邊。
堂中諸人自是早已避席行肅拜禮,待得大長公主落座,笑著說了聲,“請起。”這才回到各自的坐席之上。不少人目光都落在大長公主的裙角,也有人看向扶著大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