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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底下言無徐捂著身凱利女學的秋冬制服。女式馬甲加上一件扣得有條不紊的復古白襯衫,看著很熱。
“是你。”言無徐早一秒鐘擺好的謙和笑容僵著,眼前的女孩,不正是目睹了她偷衣服的那一個,她也是凱利女學的新生。
在“愛慕”當了半年多導購員的言無徐練就了掃描器般的眼力。廉價的白T恤,工裝帆布褲,她將蘇子曾為了掩飾身份的這一身小販裝束定義為了,“你認識韓大哥,你也是第六區的?”她的語氣友好了些,即然都是來自第六區的,那應該不需要特別巴結,只不過,為什麼還有一名來自第六區的學生,明明佩羅老師說,每年凱利女學只有一個“貧困獎學金名額”。
“啊,是啊。”蘇子曾胡亂點了點頭,想著多了個熟人也是好的,眼前更該關心的是,開學典禮所在的學校大禮堂往哪邊走?
“我也看不懂地圖,不過我知道怎麼走,”言無徐看了眼蘇子曾身後兩大袋的行李,裝作了沒看見似的,指了指前方的一個玫瑰花從,“我早幾天來了,來適應下。”言無徐在收到入學通知書後,就搬到了學校裡來了,原因是不想留在家裡,聽著家裡弟弟妹妹的哭鬧聲。她離開“愛慕”後,就打算直接住在凱利女學裡。
“種了玫瑰花路標的拐角口往裡就是了,”她走得很快,身上的長袖下,已經捂出了癢痱。整齊的灌木隨著兩人往裡延伸,耳邊是最後的幾陣夏蟬聲,蘇子曾的那條肥大的工裝褲,和行李箱,一路都發出了不和諧的摩擦音。
言無徐刻意和她拉開了些距離,這名新生還真是隨便,她為了穿什麼樣的衣服出席開學典禮,足足選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才翻出了唯一的一套像樣的校服正裝。
到了大禮堂門口,蘇子曾停了下來,她的視線停在了公告欄處,十多張全綵海報,讓人不得不停步駐足。溫麥雪,全部都溫麥雪,從週歲照,到騎馬照,再到芭蕾舞照,一直到大學畢業照,還有最新的伊芙舞會的那身黑鸞旗袍照。溫麥雪就好像形態各異的櫥窗芭比。
“大學畢業?”蘇子曾並沒有同言無徐那樣豔羨著那張伊芙盛宴上的精緻彩照,而是指著那張穿著天黑學士照的溫麥雪,“她不是和我們一樣是大一新生嗎?造假也太過了吧。”蘇子曾心底有些不服氣,同樣的十八年,憑什麼溫麥雪就體驗了各種生活,而她過了三十五年,日子還是過得和死魚肚皮般的白慘慘。
“溫麥雪小姐在十六歲時,就已經自學完成了全部的大學課程,也已經取得了倫敦大學的教育學學士學位了,溫麥雪小姐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她品味高雅,喜歡喝45年的葡萄酒,最喜歡純種的阿拉伯馬。。。”言無徐如數家珍,將堂而皇之的溫麥雪個人照片展,變成了明星訪談節目,只不過是獨角戲性質的訪談。
“你好像很瞭解溫麥雪?”蘇子曾心想,一定要將言無徐介紹給裘至,也省得她要去找溫麥雪套近乎,“重點是,她既然已經大學畢業了,那麼她到凱利女學做什麼?凱利女學不是一座女子私立大學麼?”
說話時,大禮堂裡傳出了接踵而出的腳步聲,開學典禮已經結束了。
走在了第一個的,正是生了副白雪公主臉,奧傑塔天鵝身姿的溫麥雪,旁邊跟著群嘰嘰喳喳的新生。她走過蘇子曾身旁時,連眼光的餘輝都沒給她一寸,空氣裡,有一陣淡淡的女人火藥味。
“凱利女學不是大學,”言無徐很難想象,還有人不知道這一點,她以為每一名進入凱利的女生,都抱著和她一樣目的,那就是;“凱利的創始人,也就會溫家的第二十三代主母,是Z國的第一批女子留學生,她學成歸國後,就興辦了凱利女學,目的就是。。。”
“你不要說是‘發奮圖強,不要做東亞病夫,’”蘇子曾對歷史並不感冒,但很難想象,長著副“溫麥雪臉”的溫家骨灰級老太,捲起了袖子,磨刀霍霍的情形。
“當然不是,溫老夫人當時留學的國家是英國,是女權運動的發源地,所以她最早提倡的是‘經濟獨立’。”言無徐好像一本凱利的大百科,她見周邊的學生都走光了,再看看蘇子曾左右手開弓,各拖著一個大包,想了想,就挽起了袖子,幫她拖了一個。
開學典禮已經結束了,言無徐只得帶著蘇子曾往西邊的宿舍走去。
凱利的女子宿舍分為兩邊,一處是高階公寓,住得都是溫麥雪之流的富家小姐,全天二十四小時有保安站崗,緊挨著風景秀美的人工湖“西畔”。
另一處住處是普通宿舍,近挨著開利女學的玻璃溫室花棚,因為花棚常年要保持恆溫,所以難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