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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裡除了衣服外,還有一面架子,整整擺了一牆的酒,顏色不一的酒,形狀各異的酒瓶,在燈光下,呈現著深淺不一的琥珀色。
“你好?”蘇子曾從未見過如此的店鋪,這裡的擺設無一不體現出了店主獨一無二的眼光,她很想見一面這位店主,同時也想知道,方才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咖啡的香味,蘇子曾轉過頭去,看見臨著櫥窗的位置,擺了一張茶几,上頭擱著臺咖啡機,正“唧唧”打磨著。一個女人坐在了一旁,衝著她點了點頭,示意蘇子曾過去坐下。
蘇子曾從未見過如此的女人,她全身唯一的顏色,就是黑色,黑色的發,黑色的旗袍,黑色的絲襪,連手中的喝著的,也是種黑色的液體。女人身上唯一的妝點,就是滿店的燈光,在燈光下,她黑色的眼,黑色的發,閃著光澤,黑色的旗袍,勾勒出了誘人的線條,黑色的絲襪,裹緊了她結實的小腿。唯一不屬於黑色的,女人手中的的液體?是酒。
女人開口的嗓音帶著沙啞,她是個縱情菸酒的女人,走得近了,蘇子曾能看見她蒼白的面板上,有幾道細紋,指尖有習慣抽菸留下的黯黃,她不用香水,卻有酒和菸草的味道,回答蘇子曾滿是疑問的眼神後,女人用舌尖沾了沾酒,“歡迎來到子慕的“愛慕”。”
子慕是她的名字,愛慕是這家店鋪的名字,這個名叫子慕的女人回答了蘇子曾最想問的兩個問題。
“歡迎來=光臨,但是,我現在不需要店員,”子慕的唇因為常年泡在了黑色的酒裡,沒有多少血色,她的眼很美,像貓眼石,能看清每一個走進來的客人或者是應徵者的心思。
“我。。。”蘇子曾被她看穿了想法,還有幾分不甘心,先前進的幾家店,雖然都拒絕了她,但好歹還是給了她機會,問了些問題,而這家名為“愛慕”的店鋪,竟然讓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這三年來,我請過十個導購員,沒一個超過三個月,上一任,就是剛才你在街頭碰到的那位,我原本是很滿意的,”子慕停下了喝酒的動作,嗅著酒香。
“我不認識她?”蘇子曾有些急了,看來她是將自己和那名偷衣服的女賊當做是同夥了。
“你當然不認識她,言無徐很努力地想認識來自第二區的貴人,但她沒機會認識,她來到這裡,就是想認識些上流人士,哪裡知道,每一個到了‘愛慕’的人,眼裡都只有衣服,沒有人。”子慕並沒有問蘇子曾的名字,卻清楚地分辨出了蘇子曾的身份。
“我現在不住在第二區了。”蘇子曾有些口不擇言了,在子慕的眼裡,她覺得所有的隱瞞都是徒勞,“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是。。。進來找工作,而不是。。。”她看著身上的衣服,她出門時,並沒有打算要落跑,所以穿得是在一套簡單的家居服,腳上也是雙簡單的單鞋。
“你的眼裡沒有衣服,只有好奇,”子慕喝乾了那杯酒,“和當時的言無徐一樣。”
“我們不同,”蘇子曾想著方才的女孩,她猶豫著要不要將她供出來,但那個叫言無徐的女孩子,已經走了好陣子時間了,子慕也沒有想去追趕的意思,她要麼是無暇分身去追趕,要麼是根本就不想追究那件事,蘇子曾打消了念頭,快速在店內看了一圈,“我們不同,我能說出你酒櫃裡擺著的所有酒的酒名,還有你這裡掛著的衣服的品牌,她不能。”
子慕說蘇子曾的眼中沒有衣服,蘇子曾說她的眼中也沒有任何東西,子慕的眼中,只有酒,方才子慕手中酒一搖動,眼神就會跟酒的顏色一樣變換。
“可惜我這不是賣酒的,”子慕的那雙貓眼閃了閃,但確實是被蘇子曾帶出了些興趣,“也不是賣衣服的。”
蘇子曾聽了之後,更加糊塗,不賣酒她可以理解,為什麼又說不是賣衣服的,“愛慕”分明是件高階成衣店。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出門追趕言無徐麼?”子慕站了起來,她的個子很高,比一米六五的蘇子曾還高了半個頭,她並沒有走動,而是站在了原地,她的另一隻腿露了出來,沒有黑色的絲襪,只是一隻泛著光的鋼鐵支架。
“也不是因為它,”子慕又走了幾步,她的步履很穩,如果不是看到了那隻假腿,根本分辨不出她裝了義肢,“你可以留下,到時候,你可以和言無徐一樣,帶走她的一個夢想,無論是首飾、衣服、鞋子,再或者,你和我一樣,更愛酒。”
蘇子曾還想再問,言無徐帶走是什麼?子慕已經取過了一瓶酒和一個空杯子,擱到了她的眼前,斟滿了兩杯酒,“慶祝我找到了一位懂酒的導購員,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