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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前的金盃空了,葉晴依忙拿過一邊倒酒壺將它滿上,眼風卻又向林彥宇飄去。
“彥宇今年成家了麼?”林均天裝作無意般問道。
“這……臣尚未成婚。”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林彥宇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不找個女子成親?成家了方能立業嘛。”
“臣尚無意於此。”笑話,他未來的妻子正坐在金階的上頭,身著黃袍的男人身旁。
“這怎麼行?你自己不抓緊,朕可要為你指婚了。”林均天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葉晴依,轉頭繼續同林彥宇笑談。
“謝陛下恩典……不過……”他苦笑了下,“臣真的暫時無意成婚。”
“哈哈!彥宇頗有幾分霍去病的氣概,‘匈奴為滅,何以家為’,不過你也早日找個能照顧你的人,畢竟國家也需要後來人嘛。”
“……是,臣會注意。”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
杯盞間相撞的聲音又在殿中響起,葉晴依巧笑著專心為林均天斟酒佈菜,極是殷勤。林均天半眯著眼瞅著階下的少年,笑的開懷。
終於苦苦捱到宴席結束,眾士子各自散去。林均天一把摟葉晴依,作勢就要往寢殿走,葉晴依一面推拒著他伸過來的手,一面裝作無奈的道:“陛下……臣妾不勝酒力,今日恐怕不太方便……”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朕就喜歡你醉酒時的嬌慵,宛若海棠春睡。”林均天似是喝多了,一手緊摟著葉晴依的纖腰一手去點她秀挺的鼻頭。
“這……陛下……”一時不放,葉晴依已被皇帝半拖半抱的拉進後堂去了。
葉晴依心急如焚,只想趕緊離了這鬼地方,一雙妙目左顧右盼間又看不見白含,心下急轉,笑道:“陛下,臣妾今日真的是不成了。要不進另召如姐姐侍寢吧,她多日未曾見您,想必思念的緊。”
林均天猛然投過來一股銳利的目光,葉晴依不敢再說話。
卻聽得那威嚴的聲音半醉半醒,卻帶著別樣的尖利:“今科那狀元林彥宇,可真是一表人才,連你都給他迷住了?”
葉晴依吃了一驚,急急忙忙的解釋道:“哪裡的事,臣妾怎麼可能看上他。”
林均天的手臂將她掐的更緊,一顆腦袋垂在她的肩側,氣息就在她耳畔縈繞:“別以為……朕不知道,一個晚上,你的……你的眼風都……都不知道落在哪裡了……”
葉晴依大驚,沒想到他竟然都看見了,按大衍律法,嬪妃與外臣私通可是凌遲之罪!後背霎時間全是冷汗,著急慌忙的想解釋,卻聽見耳畔傳來“呼呼”的鼾聲,轉頭看去,林均天的雙眼已經閉上,似已入眠了。
一時間啼笑皆非,本以為今次就算矇混過去也要落得一番數落,不料關鍵時刻,他竟然醉酒酣睡。
不過這於她倒是件好事,小心的將昏睡的男子放在榻上,葉晴依輕手輕腳的摸出後堂,來到正殿尋找侍女的聲音。
她沒看見的是,在她背過身去之後,榻上安睡的男子睜開一雙虎目盯著她離去的背影,不但沒有半分醉意,甚至比原來更是清亮!
“小含?小含?”殿內雙燭已熄,葉晴依不敢亂動,只得輕聲喚白含的名字。
“我在這!”白含聽見,連忙應了一聲,小跑過去扶著葉晴依走出門口。
長舒一口氣,接著明亮的月光稍稍整理下散亂的衣襟,便急急忙忙的道:“快,回芷蘭殿!”
白含深吸一口氣,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麼不走?”剛走了兩步,葉晴依意識到扶著自己的人停在原地,忙轉頭問道。
“……他不在。”硬生生的憋出這三個字,白含只覺得心裡一陣銳痛。
此時無論提起任何與葉昭遠相關的話題,都無異於在她心裡劃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為什麼?”葉晴依驚的花容失色,腳下都站不穩了,往後踉蹌兩步,正好撞在廊柱上。
她以為,他是在怪她!他不肯去芷蘭殿等她,是生她的氣了!
一時間又是後悔又是難過,纖纖素手緊扣住絹子,顫的厲害。
白含自然不敢說是因為自己,只好支吾道:“他說他累了,今晚就不過去了。”
葉晴依卻是一臉慘然。
今夜皇帝召他彈琴,分明只奏了一曲,談何勞累?分明……分明就是在記恨她……
抬頭看看殘月,勉強笑笑,道:“走吧,咱們先回去。”
白含看著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裡也是一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