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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夢,春風十里柔情。這次是有些不同的吧?她對那個夢,就像開放的花,盛時是盛極,謝時也流盡一腔碧血,無怨無悔的凋落,沒有任何的怨言。就如她的離開,看盡最後一眼春景,輕拂衣袖,便離了這擾亂人心的夢。
闌池就在眼前,她凝眸遠望,彷彿在凝望那一段錐心的歲月。眼前東風依舊,搓得柳葉如鵝兒般嫩黃,天色正好。
那一段海棠樹下的愛戀,是她此生不能忘懷的記憶。那時月光柔水,他微笑的面容如此純淨,如同出生的嬰兒。她望著他,心裡有柔軟而纖細的疼痛,然更多的是漫漾無際的甜蜜。她記不起那些沒有他的日子,她是怎樣看日出日落的?想起他的好,她就沒了恨;想去恨他,偏偏想起他的好…想到這裡,淚水溼潤了眼眶。
任浮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甚至不明白她為何要他將她拉到這裡來。他只是警惕地聆聽著周圍的風聲水聲,突然,他嗖的拔出了劍,一樹杏花掃成飛雪。
“這裡不許出劍!”青瑣生氣地喝了一聲,俯身拾起一枚杏花,放在手中,心疼得不能言語。粉紅的花瓣上,綴了滿掌細柔的陽光。
“前面有馬。”任浮回答著,但還是將手中的劍收進了劍鞘裡。
任浮兀自往前走,隔了搖曳的柳樹,穿過重重高低錯落的灌木,青瑣這才聽到了馬兒的咴咴作響聲。她驚疑的用雙手撥開樹葉,順著任浮的背影望去,她看見了不安地來回徘徊的白馬,和落在不遠處草地上白色的身影。
這不是他的馬嗎?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一切俱是清晰。沒錯,是他的。躺在地上的又是誰?是他嗎?她的心蓬蓬直跳,幾疑自己在夢中,不像是真的,怎麼會這麼湊巧,難道老天有眼,再給他們一次見面的機會?
咫尺,她再也不敢走過去,不敢再看他一眼。她停止了腳步,怔怔的看著任浮向那道白影走過去,俯下身用手指探了一下,然後直起身轉頭看她,她的心瘋跳起來。
踩著柔綿的草地,她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慢慢地向著那道白影走去。她想,不會是他,絕對不會這麼巧,老天是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老天並沒有跟她開玩笑,首先入眼的就是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精緻的五官勝似寒日連天冰冷的雪,直凍入她的心腑。
她驚得哆嗦,面色也有了蒼白。只感覺腳下一絆,雙膝跪地,人差不多撲在了他的身上。翠袖玉手,她為他輕輕撫眉,卻是火燎般的灼熱:“你怎麼啦?”
天濂緊閉著雙目,因為她的聲音,他細密的眼睫陡然微動了一下,合了很久的眼睛終於微微張開,彷彿看見他嘴角一縷極淡的笑。或許他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可她卻痛得幾欲暈厥,她的聲音有了顫抖:“你怎麼啦?”她又問。
天濂的手微微動了動,他想去觸控她,可是隻是輕微的動了動,他的意識又模糊了。在再次昏沉過去的一剎那,他聽見她尖聲叫道:“快來扶他!”
第四卷 第六章 柳暗花明春事深2
她急促的叫聲把站在身後的任浮嚇了一跳,他踏步走到她的面前,提醒道:“不要忘了自己現今的身份。他要是醒過來看見我們在一起,肯定以為你我是一夥的,這對你不利。”
青瑣一怔,眼盯著天濂蒼白的臉出了會神,才緩緩開口道:“這裡少有人跡,我們把他送到有人的地方再回去。”
任浮略一猶豫,跨前半步,倆個人扶起天濂,讓他伏在任浮的背上,任浮馱著天濂就走。白馬興奮地甩動著尾巴,顛著歡快的蹄聲跟在青瑣的後面。
一陣乾咳,昏沉中,天濂感覺自己的身體與周圍的一切都微微晃動,他聽到馬蹄的滴答聲,夾雜著車輪的咕嚕聲響。接著,一股清涼的水滲過灼裂的幹唇緩緩流進心腑。他再次慢慢地睜開眼睛,車幔低掩著,車廂裡一片昏暗,只有一雙黑亮清澈的眼睛朝他閃爍著晶瑩的光。
心中彷彿閃過電光火石一般,他驟然想起了發生過的一切。有些艱難地想挪動麻木的身軀,唇微弱翕動,聲音艱澀:“是你…”
“是我。”青瑣平靜的聲音。
他竭盡全力吐字:“你快走,別讓人發現…我會查。”
“好。”青瑣仍然平靜地回答。
此時馬車正轆轆行走在通往皇城的道路上,漸漸偏西的陽光輕灑空曠的漫漫長道,愈顯得這一帶清冷落寞。透過簾縫,青瑣望見了皇城的一隅,不遠處一帶護城河橫亙,依稀有騎馬的或者提著刀劍走動的官兵身影。
任浮停了馬車,徑直走到車旁,連攙帶抱將天濂弄下車,將他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