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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還在官宴上做了幾首好詩,在場大小官吏均沒口子贊他才華不凡,楊家門第也過得去,妍兒嫁過去也不會受苦,你何苦為了一張臉面便要苦苦逼死自己親生骨肉!”
柳壽峰冷笑道:“油蒙了你心,楊昊之是什麼貨色,巡撫家閨女嫁過去得了什麼下場你又怎會不知?”想到妍玉跟此人混在一處,心裡愈發痛恨,道:“妍兒這樣孽障,死了倒也乾淨,免得留下笑柄任人恥笑!日後她事,我再不管了!”說罷竟拂袖而去。
孫夫人疼惜妍玉,又惱柳壽峰淡漠,竟自做主允了與楊家婚事,妍玉方才歡喜起來,身子也一日好似一日,不在話下。
且說三月已過,柯瑞與楊蕙菊親事正訂在四月二,兩家早已準備妥當。柯家聲望雖不同往昔,但餘威仍在,且楊家財大氣粗,又新出一位被皇上欽點成五品庶吉士,正是聲勢雄壯之時,故而前來祝賀官吏、鄉紳及公子王孫甚多。柯家死撐著顏面,咬牙拿了銀子出來,婚事倒也辦得豐富氣派。
這樁喜事熱鬧未盡,轉過天來四月初三又是梅海洲次子梅書超成親之日,吳夫人少不得帶了婉玉親自登門慶賀。董氏殷勤備至,又單獨將雙生女喚到跟前訓誡道:“前些時日你們倆胡言亂語,得罪了婉玉,竟讓人家趕回來,此番若是再行事失誤,莫說是老爺,就連我也不能輕饒!”雙生女齊聲應了。
原來當日吳夫人備了馬車將梅燕雙、梅燕回二人送了回去,又命自己身邊老嬤嬤劉氏到董氏跟前不疼不癢道:“我們家婉姑娘今兒早晨起來忽然發了病,大夫說是火憋在心裡受了涼激出來症候。說起這病因也真真兒可笑,都怪我們家姑娘心眼窄了些,聽說昨兒晚上雙姑娘和回姑娘說我們家姑娘因不是老爺太太親生便不是梅家正經小姐,我們家姑娘就生生往心裡頭去了,第二天早晨單著衣裳就跑到太太跟前說要回柳家去,哭了一回就病了。//太太怕過了病氣給兩位姑娘,就備了馬車讓我這老婆子護送回來,如今事兒已經妥了,姑娘們平安到家,我也該回去了。”
董氏聞言大驚,這劉嬤嬤口中雖稱婉玉“心眼窄”,但一口一個“我們姑娘”,分明是擺出吳夫人心生不滿,甚至將人都送了回來。董氏又羞又惱,暗怒道:“丟人現眼東西,我臨走時還千叮嚀萬囑咐要長些眼色,如今可倒好,反將人給得罪了。”口中道:“是那兩個猴兒崽子糊塗,竟闖了這麼大禍,我定然好生管教,再親自登門賠罪。”又賠笑道:“劉媽媽辛苦了,吃杯茶用了飯再走也不遲。”劉嬤嬤道:“多謝留飯,只是太太還等我回話,便不多待了。”董氏聞言進屋取了一封紅包塞到劉嬤嬤手中道:“這點子小錢給嬤嬤買酒吃。”劉嬤嬤也不推辭,收下銀子便走了。
待劉嬤嬤一走,董氏越想越氣,將雙生女叫到跟前狠狠罵了一頓,又命不準吃晚飯,抄寫《女誡》百遍,第二日又帶著女兒親自上門探病,跟婉玉賠禮。吳夫人只說婉玉病在床上不便見客給推辭了,又捧起蓮花皿吹了吹茶碗裡熱氣,淡淡道:“小姐妹家家,偶爾拌個嘴也是常有事,不過那天我孃家二嫂到家裡來,雙姐兒和回姐兒跟我嫂子丫鬟說婉丫頭名聲不好,曾為個男人投河。我如今便要講講清楚了,當初是柯家二公子背後裡說婉兒不是,言語裡不甚好聽,辱了女孩兒家聲譽,恰趕上婉兒不慎落了水,趕上有愛嚼舌頭丫鬟婆子就把風涼話扯到了主子小姐身上。”說到此處看了董氏一眼,垂著眼皮喝了一口茶道:“下人們粗鄙陋俗不通智明理也就罷了,官宦人家小姐也拿這個當成新鮮話兒傳來傳去,把髒水往自己家親戚身上潑,怕是不妥吧?”
董氏心中“咯噔”一聲,她原只道是婉玉和自己女兒口角幾句罷了,誰知後頭還有這樣一樁更甚事,登時氣了個目瞪口呆,一疊聲命人拿梅燕雙和梅燕回來。吳夫人攔住道:“弟妹不必動氣,只是我既知道了此事便提點一聲罷了,都是一家親戚,也沒什麼可計較。”心中卻道:“若是想規矩自己家孩兒便家去管教,在我府裡鬧得雞飛狗跳,沒讓人不得清淨。”
董氏只得忍著恥告辭而去,回府發狠打了雙生女三四十板,又命跪在地上背《女訓》。梅燕雙心中恨婉玉入骨,咬緊牙關不肯說一句軟話,反倒梅燕回苦苦哀求認錯,董氏方才罷了。
卻說婉玉到了梅海洲府中,董氏遠接高迎,命雙生女陪著婉玉說話,梅燕雙臉上淡淡,梅燕回滿面含笑,挽著婉玉胳膊一邊走一邊道:“妹妹可來了,前些時日你身上不好,我跟姐姐向你賠罪。”
婉玉道:“是我不對,惹姐姐們惦記了。”說話間已到了內宅一處廂房門口,梅燕回親自打起簾子對屋裡人笑道:“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