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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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道了謝。只是,文夫人的突然轉變,總讓她覺的不踏實。
馮媽媽殷勤的讓蘭芮在妝臺前坐,一一替她試戴之後才離去。
不一時,楊桃真就送了一方端硯來清風館。
在忠州時,家中一直養著先生教習三房的幾個小姐琴棋書畫,從前的蘭芮自不必說,十天裡頭能去學一天已經不錯,就是蘭茉,也只當消遣似地偶爾去一兩次。大陳講究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官宦人家的小姐大多隻略識幾個字,會詩文的更是鳳毛麟角,蘭家又是行武出身的,老太太在琴棋書畫上頭也聽之任之的態度。因此到京城後,先生雖還養著,可每日去學習的,也只有年紀小的蘭芸一人了。
蘭茉和蘭芮兩人對著黑乎乎的硯臺,都提不起興趣,匆匆看過一遍,蘭茉就命楊桃收起來,又略坐了一陣,起身告辭。
蘭芮一路將她送到清風館外,待她走遠,側身與楊桃道:“咱們這就去望月齋吧,免得魯先生久等。”
楊桃應了聲是,看向蘭芮的目光,就有一絲不可思議——她還沒機會說起魯先生在望月齋等候。
從前的三小姐也是極聰明的,可這份聰明只在她所愛的拳腳功夫和騎術這些上頭,現在的三小姐,竟然對人情世故動了心思……
一路上無人說話,入耳的只有雪上行走的咯嚓聲,單調煩悶,蘭芮想起榴蓮來,就順嘴問:“聽說大哥心愛的筆洗被榴蓮打碎了?”
楊桃一時沒明白過來,怔了怔,旋即才知蘭芮在說什麼,便看了看身側的霜降,坦言道:“筆洗摔壞了是小事……只榴蓮不該多嘴,將魯先生的去向說給有心人聽。”
果然不是因為筆洗……蘭芮想起昨天突然闖來的安陸侯世子胡延,不禁皺了皺眉。她不習慣這時代將下人當貨物買賣,但像榴蓮這樣的,卻也不能留在身邊了……
望月齋與清風館不遠,須臾便到了。
楊桃道:“魯先生和大少爺在後院,三小姐請隨奴婢來。”
蘭芮憑藉記憶,知道後院早已被蘭淵改造成了一個小小的演武場,因而沒有多問,只點了點頭,又吩咐霜降就在前頭等著。
穿過垂花門,又從長長的甬道繞開正房,這才到了後院。
蘭淵將一對流星錘耍的虎虎生風,遠遠的,便能聽見鐵鏈劃過空氣的呼嘯聲。
而魯先生一身天青色的直裰,負手立在一株紅梅樹下指點。
蘭芮停住腳步,這樣的場景,在她的記憶中,竟是那麼的熟悉。
她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才醒來時,她總覺的武技是她的負累,幾乎是不作多想就放棄了,就是昨日,她答應魯先生重拾拳腳功夫,也是因對蘭淵心懷愧疚。
不過隔了一夜,她就生出了躍躍欲試的心。
或者,是因為她知道了文夫人對她的冷漠不是因武技所致,或者,是因這副身體中對武技的那份狂熱復甦了……
察覺蘭芮到來,蘭淵一臉欣喜,收住流星錘,笑道:“三妹妹來了?”
魯崇明轉身,掃了蘭芮一眼,不悅的皺眉:“你這樣的打扮,如何練武?”
順著他的目光,蘭芮低頭檢視自己,鵝黃絲絨做面的斗篷下,穿著杏色的盤金五彩繡的對襟短襖和及地的八福群,這樣的妝扮,的確無法練武……雖有記憶傍身,到底還是她疏忽了。
她尷尬的笑了笑,“久未練武,倒忘了這茬……”
魯崇明到底害怕說的狠了,蘭芮再次棄武,因而點到為止,“那今日你且在一旁看著就是了。”
“是。”蘭芮答的痛快。
蘭芮從望月齋回來時,一早出門的玉桂也已經回來了。蘭芮看她神色凝重,知道她有話要說,就單留下她一人在旁服侍。
“可是打聽到什麼了?”
玉桂將蘭芮脫下的斗篷仔細的掛起來,“是……”只吐了一個字,便又頓住了,引得蘭芮心中一跳,“怎麼了?”
玉桂想了想,知道無論如何也得說,就斟詞酌句的道:“奴婢的娘想了很久,只記得三小姐比二小姐晚降生一日……奴婢的娘說,當時替大太太接生的穩婆因沒看出大太太的懷的是雙生子,被大老爺一怒之下亂棍打死了……”
蘭芮心中一凜。
蘭家請的穩婆,自是經驗豐富的,怎麼可能看不出文夫人懷的是雙生子?這分明是滅口。
玉桂小心翼翼的看著蘭芮。即便是心中早有預感,但得到證實,肯定很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