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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斯將白瓷的咖啡杯放在桌上,瓷杯的底部與桌面碰撞時發出清脆的響聲,對夏洛特來說就像敲打在他的骨頭上一般。
“夏洛特,這次任務你完成的相當之爛,至於為什麼,想必不需要我告訴你吧?”
夏洛特雙拳緊握,他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阿方斯淡然地道:“夏洛特,按照你提交的任務報告,複述一遍任務的過程。我要聽細節。”
夏洛特沉默了片刻,從張開嘴的一刻起,用了五分鐘流暢的將整場任務的過程完全複述了一遍。
然而在夏洛特說完之後,阿方斯平靜的臉『色』卻變了。他不怒自威的眼神在某一瞬變得和鷹隼一般,直勾勾地川穿透夏洛特的雙眼,刺入他的心靈!
夏洛特與阿方斯正面相視,被阿方斯突然變化的眼神震懾,一時心神劇烈震顫,費盡心力才勉強沒有『露』出破綻。
“夏洛特,你說謊了。”阿方斯淡淡地道。
“爺爺,你認為我騙你?”
夏洛特的言辭與任務報告上描述的一模一樣,且他先前在病床上昏『迷』了兩天才醒來。
普通人編造了一個虛假的任務情節,在昏『迷』中醒來後,編造的故事會在記憶中處於劣勢,化作難以分辨清楚的殘片,並與真正的記憶發生錯『亂』,從而『露』出馬腳。
夏洛特陳述的內容是他特地加工過的,八分真,兩分假。將高蘭因為一己私慾破壞任務程序,攻擊黑銃傭兵團,反害地獄雄獅的傭兵被黑銃的人襲擊,導致傷亡的這一“因”扭曲更改,換成了其他的原因。
然而夏洛特複述的內容和任務報告上的內容沒有一絲一毫的出入,甚至多增加了一些細節。讓人無法懷疑他所說的內容是編造。但是阿方斯察覺出來了,因為夏洛特的反拷問技巧,是他親自傳授的。
阿方斯望著夏洛特,等著他自我招供,夏洛特則保持盾牌般的心態,堅決不『露』任何破綻。
為了保護高蘭。
雙方僵持了一分鐘,這一分鐘內,書房裡寂靜的彷彿世界失去了『色』彩。
終於,阿方斯的目光變回了原本的隨和淡然,收斂了出現一剎的鋒芒。
“勉強合格。只要你能騙過我,騙過整個世界,那麼你說的就是真相,夏洛特。”
夏洛特沒有回覆。顯然,阿方斯對他偽造的報告產生了懷疑,可阿方斯卻選擇了不深究不說破。
一如阿方斯的教育準則,結果至上。
阿方斯平和的道:“你可以不用那麼緊張。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爛攤子。彙報向新京的報告書,會寫明麥克唐納是安然無恙地抵達海濱城的。”
夏洛特略微低頭,碧藍『色』的眼睛裡感情動『蕩』,似有一汪潭水在流動。
“對不起爺爺,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阿方斯微微一笑:“那你認為我對你的期望是什麼?”
“當然,當然是將麥克唐納安然無恙地送回到海濱城,並且附上完美的分析報告。”夏洛特說。
“荒野之中,談何完美,”阿方斯如是說道,“巨人克瑞斯的出現的確是一個意外,這個意外或許你們能規避,但引出了克瑞斯的你們卻能逃脫並記錄下他的情報資訊,算是將功補過。而且麥克唐納的傷勢比你恢復完畢的更早,最新的檢查結果,也證明它平安無事。”
夏洛特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阿方斯就這樣寬恕了他,甚至還沒懲罰。換作夏洛特年幼時,絕不是這個順序。
阿方斯之所以會寬恕夏洛特,是因為他有足夠的掌控力。天狼星集團是阿方斯的集團,轉運麥克唐納的都是阿方斯的親衛,包括海濱城的接受人員,對待阿方斯的密令都是誓死遵守。在這裡他一手遮天,不會留下任何能證明麥克唐納被運回來時是負傷狀態的資訊。
唯一不在阿方斯掌控的知情者是海濱城的科學研究院的負責人,無獨有偶,他恰好是阿方斯的四十年的至交好友,格雷戈·摩西。
格雷戈·摩西是中央研究院西系分院院長,基因『藥』劑的發明者,他的畫像和名言還被掛在天狼星集團大廈一層走廊裡。
格雷戈之所以現在會在海濱城,是因為他對麥克唐納抱有極高的興趣,同時還認為麥克唐納能幫自己突破目前的一個困擾許久的研究難題,所以和中央政法院主動請纓。
阿方斯兩天前見過了格雷戈,格雷戈答應了會幫他瞞天過海。阿方斯很相信格雷戈,因為格雷戈向來一言九鼎。